手足若废, 金人便可一马平川,直取临安。
南朝这些年积弱已久,上一代的老将们或被构陷而死, 或风华凋零,而岳北幽仍被关在刑部大牢, 几乎要踏上岳飞老路。
所以金人来犯,天下惊惧, 不知这次金人会用多短的时间攻破临安,再次逼走高宗。
金国与十一月出兵,十二月中, 金人的西路军逼进建康通往临安的要隘独松关,独松关守将全力抗敌,血战坚守,拖住了西路军南下的步伐。
东路水军亦遇阻碍,宋兵乘风放火,金人大船纷纷起火,阵势大乱。
金军主将完颜摩闻其他两路军遇阻,大为震怒,于是率中路军进攻更猛,一路直抵常州城下。
常州是临安的门户,若攻下常州,唇亡齿寒,下一个便是都城临安。
天下人的目光皆投在了常州,众人皆知,常州不可失。
金人与南朝曾立下盟约,这次金人出兵,高宗怒斥金人不守信用,等听到金人已逼近常州时又肝胆俱裂,派出秦桧再次议和,秦桧领命。
秦桧进宫领下圣旨之际,江重雪一行正巧赶到了临安。
天上飘着碎雪,江南的气候湿润,湿冷更是冷到了骨子里。
入城时,士兵将他们拦下,喝令他们后退,江重雪一刀劈开了城门,几骑鱼贯而入。他一骑当先,身上满是清寒的冷意。
几匹快马一应而来,骏马高声嘶鸣,把百姓们吓得浑身战栗,以为是金人打来了。
江重雪勒住了缰绳,向背后的同行者打个手势,几人纷纷下马步行。
后面赶来的士兵把他们围住,其他人还没出手,光是叶火叶水两人就将他们打翻在地。
江重雪把一个士兵提起来,问他:“岳北幽将军呢?”
“岳、岳将军?”小兵愣了愣:“将军还在刑部大牢……”
江重雪把那名小兵松开了,跨步而去,小兵惊讶地道:“你们做什么?”
几人一拂身上的雪花,没有理他。
小兵愕然地看着他们往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喊道:“硬闯大牢可是死罪!”
眼睁睁看着这一行人踏雪而去,留下一串混乱的脚印。
叶火道:“我们救了岳将军后,一起杀进皇宫吗?”
“不,”江重雪道:“我们和岳将军一起去皇宫觐见皇上。是去觐见他,不是去杀他。”
叶火嘁了一声:“他还配我们去觐见。”
“杀进去没有好处,”周梨开口:“对付外敌要紧,杀进去把皇宫搅得一团乱有什么好处?”
“对,”莫金光也同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劝服皇上不要议和,让皇上放了岳将军,让岳将军领兵去抗击金人。”
叶火犹豫起来:“想得是很好,不过,那赵构会听我们的嘛?”
江重雪看他一眼,告诉他:“当然不会。”
从外城到内城要走很长一段路,过了民屋之后,几人上马快行,小半天的辰光,终于看到远处恢宏的重楼殿宇。
从内城再到御道,中间有好几道守卫,这些人拦不住他们,过去之后,皇宫外的御道右侧,就是刑部的正门了。
周梨和江重雪已经来过刑部,也很清楚岳北幽被关在哪里。
几人把守卫统统打倒在地,刑部官员们吓歪了官帽,江重雪已一脚踢开了大牢的铁门。
牢房依旧阴暗,外面下着大雪,北风呼啸,更觉阴冷潮湿。
门锁被江重雪卸下来的时候,岳北幽已经站了起来,精锐的眼睛紧紧盯着牢门。
他听到了喧闹的动静,知道出了事。
皇上虽然没有令人再折磨他,但也没有待他好。这么冷的天气,岳北幽只穿了件单薄的囚衣,脚上连双御寒的鞋都没有。
但他全身的筋肉都紧绷着,丝毫没有被寒冷击溃,看到江重雪和周梨凭空出现在面前时,手指倏忽攥紧。
外面还在响着打斗声,这两人的身形在大牢内散发隐隐光辉。
江重雪极轻地笑了一下,“岳将军,这次可与我走了吗?”
岳北幽在短暂的时间内压下震惊。
仅仅一刹,他脸上的表情转为坚毅,没有再犹豫,大步跨出了牢房,回头看江重雪的眼神极为凝重,“你真的来了。”
江重雪道:“我答应了岳将军要为你做一件事,我这人说出口的话若不实现,这辈子都会难受。”
岳北幽忽然觉得胸膛内热血翻涌,一连几月被关在幽暗之地,重见天日后,那些冰冷的雪花一股脑飘到他身上,他竟都不觉冷。
江重雪用最简洁的话语向他叙述了这些日子的战况,此时外面的守卫都被制服。
官员们畏缩在一起,眼看岳北幽要逃走,一个官员在这时不怕死地喊了一声:“岳北幽是重犯,皇上有命,绝不能让他离开刑部大牢!”
他喊这一句着实无谓,根本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没想到岳北幽停下了脚,转身冷冷盯住他。
那官员被看得浑身发凉汗毛直竖,硬生生吞了下喉咙。
岳北幽一把抢过一名守卫的刀,把那人吓得以为是要来杀他的,跄踉跪地。
岳北幽当然不是要杀他,他只是握着刀,像在隐忍着什么,低哑地道:“我岳北幽自认一生清白,顶天立地,从未做过任何苟且之事。如今天下有难,宋室江山危矣,我知道我若违抗皇命,是对皇上不忠,但我若不抗皇命,就是对天下不忠。今日我岳北幽在此立誓,若不能力挽狂澜救江山于水火,便当如此刀,一死以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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