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琴房只剩郁星禾一个人,她没走,趴在桌子上,手指按亮屏幕,熄灭,又按亮。
最后,她还是点开微信,给贺幼霆发了一条:你看微博了吗?
大概他在忙,或者还没看到,过了十分钟也没回。
郁星禾又等了一会,还没有回复,她收拾东西准备走。
谁知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先解释了一句:“刚刚在开会。”
“嗯,”她又问了一遍,“你看微博了吗?”
贺幼霆语气随意,好像没怎么当回事,“看了。”
“你解释一下啊。”郁星禾有点着急,“他们说我们在谈恋爱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又管不住别人的嘴。”
她抠琴谱本子的边边,小声说:“你以前跟别人传绯闻的时候不是也解释了。”
那头静了一下,随后传来一串低低的笑声,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你搜我新闻了?”
“……”
什么关注点。
郁星禾无声地低头用脑门磕了下桌子。
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确实搜索过他的名字,谁知正经事儿没几条,大部分都是他的感情生活。
虾兵蟹将就不提了,出镜率最高,传的最厉害的是小花旦舒羽。
都说俩人私底下本来就认识,舒羽代言乐思优品给的是友情价,俩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在一起没跑。
虽然贺幼霆方澄清过,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但女方一直没表态,不承认也没否认,态度很暧昧,所以媒体网友都不买账,他们的名字在网络上总能牵扯到一起。
其实高中时舒羽追过贺幼霆一阵,他没答应,后来贺幼霆出国读书,她高中毕业后考上了电影学院。
能当乐思优品的代言也是经纪公司给的资源,完全属于巧合。
贺幼霆问这话的时候,在回贺老太爷家的路上。
他单手控制方向盘,另只手撑在窗沿上,拿手指按揉太阳穴。
笑的肆无忌惮。
姑娘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没说几句话就找借口挂掉了。
他心情不错,随手打开车载音乐。
其实不用细想,他也能猜到照片是谁拍的。
那天聚会都是自己人,八成是那几个大洲带来的外人干的,也是过分,爆料就算了,连个码也不打。
今天贺幼霆知道热搜的第一时间就找人给撤了。顺道给大洲打了电话,让他警告那些人,以后别搞事。
基本也没什么机会了,以后聚会不会再带他们。
他虽然不是流量明星,却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这些事早已习惯,但郁星禾不行。
好在郁星禾只是普通人,网友忙得很,每天战场都在变,没几天也就撂下了。
脑子里忽然回想起那张爆料的照片。
她温热的气息似乎还在耳边,那声“你好厉害啊”,犹如一道彩色的烟花炸在他心尖头顶,绚烂又迷醉。
烟花落地,灼热滚烫,那感觉到现在还未消散。
车开到别墅区外头停下,贺幼霆去超市买了不少小米爱吃的零食水果,还有她一直嚷嚷想吃但从没给她买过的大脸棒棒糖。
小米跪在地毯上,趴在茶几上写字。
贺思龄从后头踢了踢她小屁股,“坐直一点,好好写。”
小米右手攥的像个小肉球,吭哧吭哧写了半天,笔一摔,不干了,“为什么我的名字这么多笔画,我不要写了。”
汤梓馨。
对一个刚学会握笔的小朋友来说,确实是一个挑战。
小米不止一次控诉她的名字,说还不如叫“汤小米”。
贺幼霆一进门,周姨就把他手里的袋子接过去。
他走过来,把大脸棒棒糖扔到小米面前,小米兴奋地大叫,当即就拆开包装啃个不停。
那棒棒糖跟她脸一样大。
贺思龄饶有兴致:“干嘛,五好舅舅?”
“买个棒棒糖就是对她好了,我以前对她不好么。”
贺思龄探过身子,仔细打量了他那张如沐春风的脸,下结论:“你今天心情好。”
贺幼霆挑了挑眉,不否认。
贺思龄说:“二叔在楼上呢。”
他往楼上看了眼,“在书房?”
“嗯,爷爷说你来了让你也上去。”
贺老爷子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英年早逝,如今只剩这个二儿子贺谦,所有人都默认他一定是贺氏未来的掌舵人。
可前年贺季常把最赚钱的网站交给刚毕业的贺幼霆,只让贺谦负责传统线下产业。
贺谦表面不动声色,在贺幼霆面前依旧是谦和大气的长辈,但谁都能看出他其实是很不服气的。
前阵子贺幼霆的产品经理跟一个重要的供应商起了冲突,那边仗着自己跟贺谦关系匪浅,竟然动了手。
贺幼霆年少气盛,护犊子,自然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受委屈。
出了学校,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再像以前一样揍一顿了事,但他也没客气,多少让贺谦失了面子。
今天是那件事后叔侄俩头回见面。
贺谦不过四十几岁,保养得当,看起来很年轻,浑身上下散发着上层精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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