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直白得仿佛一根倒刺,在向福来的话上轻轻一刮就刮下一层皮来,根本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相吗?”
顾长英一愣,微微低头去看那名叫陶陶的姑娘。
陶陶见他不答,以为他是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相吗?”
鬼使神差的,顾长英伸出手。
陶陶摇了摇头,“是另一只。”
顾长英的手比一般大朝国男子要宽大许多,即便在军中也比一众武夫宽厚、强韧,虎口和五根手指均布满老茧,大拇指骨节突出,手指长度竟跟其他手指差不多,陈年旧伤藏在皮肉骨血下,无一例外地被一双浅色眼瞳注视着。
顾长英忽然有种整个人的一生都被看穿的错觉,他猛地抽回手,大喇喇的说:“不看了,反正肯定说的跟其他算命的说的没多大区别。”
“漫长雪域,无尽长夜,万虫跗骨,心有火种,等一点火人,乃止虫鸣。”陶陶轻点着顾长英手心,昏黄色天光倾泻,柔和的披在她身上,使得陶陶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宁静致远,她用平淡的嗓音述说着顾长英背负了二十年的秘密,“在你背上留下疤的那个人就是你要等的人,鞍前马后,追随一生。但是,他……”
“够了!”
众人皆被顾长英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得心跳快一拍,君无乐和长盛尤为吃惊,君无乐从认识顾长英起,几乎就没见过他如此冷漠严肃的一面,哪怕是在教导他剑术的时候也不曾摆过一次冷脸,从来都是谆谆教导,而此时的顾长英,双目中染上一丝红血丝,嘴唇紧紧抿起,眼角隐隐发黑,不怒自威,竟是像极了书中所绘的塞北蛮子从古推崇的邪神。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君无乐掐了。无论出发点与恶意与否,这都是对将士的一种侮辱。
时间静静地走过数分,众人句话未说,都在安静的等待顾长英发话。良久,顾长英疲惫的闭上眼,颔首道:“抱歉,我太失态了。你们继续吧。”说完,就不再说话。
下一个轮到长盛,小姑娘跃跃欲试的伸出白嫩的手掌,陶陶低头看了一眼,食指在她手心上方比划几下,隔了一会儿才说:“非常难得的手相,若出现在男子手中,无一不是改换江山的手相,只是……”
“好了好了,”长盛缩回手,露出一点笑容,“不能透露太多,我懂。”
陶陶也以笑回之,“你们还有谁要看吗?不收钱。”
经过顾长英和长盛的事例,看来这位陶陶姑娘确有神通。墨海同君无乐对视一眼,墨海正要伸手,陶陶却说:“我不看你的,来处和归途都看不清,只能从面相上看见最简单的姻缘,这还是因为命定之人已经出现在你身边的缘故,说起来,姑娘你不久前还同这个人起了争执。”
“我这么随和的一个人,怎么会和别人起争执呢,开玩笑。”墨海说完,发现周围几人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瞪着她,尤其是君无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得她心里直发虚。“行了行了,那怎么能叫争执呢,只不过是一点点思想不统一罢了。”
长盛:“哦,所以昨天你和无乐哥真闹矛盾了?”
顾长英一拍桌子:“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欺负我们家小侯……小少爷了。”
“谁是你们家的你说清楚,”墨海也拍,“我跟我家小老弟交流交流人生感悟怎么了,有点分歧不是很正常”
君无乐:“唔……可是你说我自大。”
墨海正要去勾君无乐肩膀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两人视线你来我往,“情深意切”的对视了几秒,直到长盛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真是没想到,原来无乐哥也有向人告状的时候。”
见众人似乎没有把重点放在那所谓的“已经出现的命定之人”上,墨海悄悄舒了口气,殊不知身边的君无乐一垂眸,掩盖了那抹飞速而逝的光芒。
墨海收回手,不自在的搓了搓;“大仙儿,你就帮我算一个----我啥时候能驾鹤西去啊?”
陶陶:“生死不算。”
“那我换一个?”
“我之前说过,你的我算不了。”陶陶认真开口解释着,“你身上的气运我看不见,就从面相来看,行将就木、枯木逢春,这两种状态交叠在一起,说不定随时就会遇到危险死去,也说不定每回都能化险为夷躲过灾难,在我眼里,不确定的东西就算不了。”
“哦,谢谢了。”今天,墨海也在为无法死去而悲伤。
君无乐:“那姑娘的意思,岂不是说,你算出来的,都确定会发生?”
陶陶点点头:“有的小伤小病可以避免,毕竟我们这种人的存在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帮助世人逢凶化吉。”
“也就是说,一个人生来的命运如何,大方向是不会变的。”
陶陶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君无乐的说法,“那你有没有想算的?”
“请问姑娘能算什么?”
“手相面相解梦解卦,近事远事大小事,生死不算,功名优先。”陶陶俏皮的眨眨眼,道,“姻缘另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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