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好意思,早上才说今天要一步不离守着媳妇,可谢大哥找他有急事,半天的时间就食言了。
陆漫心里不太高兴,难得回家一次,呆不了多久又往外跑。嘴上还是说道,“公务要紧,你去忙吧。”
陆放荣问道,“是营里的事?”
姜展唯摇头道,“陆大人继续喝酒,是其它事情。”
姜悦一看爹爹又要走,含泪瘪嘴问道,“爹爹晚上回来吃饭饭吗?”她知道,若爹爹不回来吃晚饭,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
姜展唯过去把小妮子抱起来说道,“爹爹争取回来。”说完,放下她就大步走了。
饭后,陆放荣又跟陆漫说了一下跟刘姑娘定亲的事。鉴定于两人的岁数都大了,定在今年腊月初十成亲。还说他今天会回去跟老太太商量,看她能拿出多少银子置聘礼和布置家,他还是想把家安在渠江镇。
他们没分家,他每年又交了不少银子,按理他娶媳妇的所有钱都应该由陆家出。
“……我还有些私房,但不敢拿出来,怕老太太和大哥大嫂说我藏私。”陆放荣搓着手说道,“但又怕他们拿得太少,委屈刘姑娘,她到底是官家女。唉,当初我委屈了你娘,现在想起来都难过。”
陆漫不会给陆放荣出什么主意,更不愿意在金钱上支助他。提点了两句,“二老爷已经对不起一个女人,就不要再对不起另一个女人。你的小家,你的后半辈子,你的儿子,以后跟这个女人都休戚相关,该如何,你自己要多思量。”又道,“老太太谋了我娘那么多嫁妆,又把陆沅卖给土财主,还有你时常的孝敬,可不缺钱。”
陆放荣被说得满脸通红。
父子三人说了一阵话后便起身告辞,他们还要回老宅。
晚饭时,姜展唯没有回来。
姜悦十分委屈和难过,闹着不想吃饭,吸着小鼻翼说着,“爹爹食言了,悦儿不信他的话了……”
姜展魁给她讲了半天男人当以国事为重的大道理。小妮子根本不听,只一味伤心。还是宋默发誓诅咒,说他肯定会把小悦儿的话放在第一位,绝对不会食言之类的话,才把姜悦哄得破涕为笑。
姜展唯是在半夜回来的。
陆漫已经睡着了,绿绫坐在床边打盹。若平时姜展唯不回来,绿绫就会陪陆漫睡觉。
绿绫见姜展唯回来了,才起身告退。
姜展唯洗完澡上床,见陆漫睡得正香,他轻轻在床边躺下。
他躺着不敢大动,想着谢煜的话。上年流窜在冀安省的那几个大盗,两个多月前抓住了四个,一个逃跑了,全国各地到处贴着缉拿他的图像。
而看到过那天跑去古兰庵的人说,那个男人长得有些像逃跑的大盗。他们都觉得不太可能,那盗贼最可能往偏远地方逃,怎么会跑来京城,除非嫌命长。这世上本有长得相像的人,图像也不算很逼真。
昨天,京郊南县一个财主家被盗,作案盗窃手法跟冀安省的那几个大盗手法一样……
难道,那个盗贼真的跑来了京郊,又阴差阳错救走了舒明薇或者她的丫头黄鹂?
跟那样一个龌蹉男人逃跑的女人,他本能的不相信会是锦衣玉食长大又端庄美丽的舒明薇。但若真的是舒明薇,她的所为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第二天陆漫醒来,不仅姜展唯走了,连宋默都带着豌豆黄走了。
天又下起了绵绵春雨,天色灰暗,总让她有些心慌。
她让人去青榆院把何承叫来吃早饭。看到何承顶着两个黑眼圈,嘴边有一圈青色的胡碴,衣裳也是皱巴巴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怎么了?”陆漫惊道。
何承愁眉苦脸道,“弟弟我在用功,想早些把剖腹产学会。”
陆漫心疼道,“看你,我就说说,怎么把你逼成了这样。”又道,“等姐生了孩子,以后碰上难产的产妇,你看着姐做一次,就知道了。”
过来吃饭的姜展魁和姜玖也吃惊得不行。姜玖说道,“承哥哥,你可是君子世无双哦,怎么成了这样?”
姜展魁瞪了一眼妹妹的口无遮拦,也说道,“承大哥,你怎地如此不修边幅?”
何承很想说,这都是你们三哥逼的!
嘴里还是说道,“我是因为太用功了,想早些当神医。”
饭后,陆漫让何承回去好好睡一觉,再去和郡王府给老王妃请脉。何承听了,回家换了衣裳就直接去了和郡王府。
春雨连着下了几天,陆漫哪里都没去,或是在东辉院的廊下转圈散步,或是给何承和王医官讲一下如何做剖腹产。
她心里暗乐,特权阶级就是不一样。看看,姜展唯一声令下,营里的两个军医官就开始当上妇产科大夫了。
长公主一日三次派人来问候,何氏也是一天派一次人来。
三月初四上午,雨终于停了,地上湿漉漉的,陆漫依然哪里都不能去。下晌,她坐在廊下看姜玖透着帕子。
姜玖的琴棋书画都不怎么好,也不太喜欢,但手很巧,学女红学得非常快。她正在给姜展唯绣帕子,几竿翠竹绣得很是有些风骨。
远处,老驸马正领着姜悦同黄豆豆和二狗玩着,笑闹声不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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