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眼睛盯着我,褐色的眼睛闪着宝石的精光,像会说话一般。
我捧着它,觉得又奇妙,又好玩。它又看了我一会,突然掌心一暖,便拍着翅膀飞走了。我定睛一看,居然在我手上留下一颗小小的鸟卵,上面湿湿的,还略带着体温。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我心中欢喜,乐呵呵地想把鸟卵藏起来。
我光顾着乐,没注意横空而来的一只手。司徒信不知怎的,也上了树,要和我来抢鸟蛋。我侧身要躲开,脚上踏空,下意识一蹬,就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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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我正睡在自己的床上。额头上胀痛难忍,摸了摸,竟起了一个大包。依稀记得,是在夺信的时候,把脑袋磕到了桌角上。
转头看去,司徒信还没走。他站在茶几前,借着夕阳的微光,仍拿着那半片信纸,翻来覆去地读。他眉头深锁,并未察觉我的醒来。
我轻轻咳嗽,他转过头来,眼中是未及收起的惊愕。
反正他信也看了,我也没必要和他绕圈子:“司徒信,这信你拿在手里,绝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劝你还是悬崖勒马,把信交出来吧。继续待在禁军里,你也只是在帮反贼卖命!”
“哦?”他笑了:“那么你又在干什么呢?替反贼怀孩子?”
我一愣:“你说什么?”
“你晕倒的时候,已经叫大夫来看过
51、胎梦...
,说是您有喜了。”
我想起刚才那个古怪的梦,心中又惊又喜。下意识地抚摸腹部,鹊蛋上那温软的触感似乎还萦绕在指端。手下孜孜跳动的,竟是孩子的心跳呢!
过去种种顿现眼前,辛酸的,悲苦的,我含泪长叹。上天终归待我不薄,让咱俩那可怜的孩子又回来了!
巨大的欣喜将我淹没,可欢喜过后,我也禁不住担忧。
此时此刻的岁千红,会期待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吗?
司徒信怕是误会了,安抚道:“公主大可放心。那大夫是我的旧识,嘴巴紧的很,绝不会嚼舌根,将你未婚有孕的事张扬出去的!”
“方才我没有伤你的意思,若知道你有孕在身,我也不会应要来夺信。可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掺和岁千红的事了!”
他转着手中的茶杯:“四公主,你的身份摆在这儿,帮了哪边都是错。若不想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还是早点收手吧!淡出政坛,或许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我何尝不想远走高飞。可往日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有了孩子,我更不能置身事外。“一个是孩子外公,一个是孩子他爸,我能眼睁睁就看着他们两败俱伤吗?”
我心中惦念着密信的事,寻着了机会,还是要劝他。
“可是司徒信,你不一样,”我语重心长,“我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你可没必要给他们赔掉性命。”
他沉默良久,手指在信上反复摩挲,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我便继续讲:“知道得越多,就越是危险。一旦威武侯知道你看过这封信......”我特地隐去大段留白,扔给他自己琢磨:“司徒信,你还有大好年华,似锦前程,想想你的父兄家人,不值得的!”
门响,抱香端着药进来:“公主,方才大夫开了药,已经煮好了。”
我因从前误吃打胎药的事情,心中有些阴影,这大夫虽说是司徒信的旧识,可毕竟来路不明,我哪会愿吃。可当着司徒信的面,也不好表现出疑他的样子。从床上坐起来,已有点送客的意思:“话已至此,往后要怎么办,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岁千红,就随你的便吧。”
“只是,你要真说了,咱俩便是敌人了。与我为敌是什么下场,你是亲眼见识过的。今日我让你选,是对你客气,你若要不识抬举……”我冷冷一笑,威逼道:“对付舅舅我大概还没能耐,要对付你,对我秦国昭来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都来撒花吧~~!!!
52
52、狐悲...
虽尽力唬住了司徒信,可也拿不准他回去后会否改变心意。一边怪自己妇人之仁,没有乘机灭了他的口,一边又想,放他一命,也算是给孩子积了德。
就这么思前想后,纠结到日落西山,下人通传说公子回府,我才恍过神来。
我出到回廊里等他,斜阳暖照,晚风吹拂,湖水被染成了一江妃红。只见岁千红从桥上慢慢走来,步履沉重,一脸疲惫。微风吹得起他的一角衣衫,却吹不散他的满目愁绪。
我见他脸色不善,心中没底,强笑着迎过去:“怎么了?今天好像很累的样子。”
他搓着鼻梁,许久不说话,一双长眉欲言又止。
我心中发寒,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的佩刀:“宫里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舅舅......”
岁千红却突然睁眼,把我吓得一窒,后面的话都吞了回去。他却只是笑:“政事上的事情,烦人的很,咱们别聊这些了,先用饭吧。”
我正乐得他啥都不提,还哪会说不,立刻着人摆好晚膳。二人在金丝珐琅盘里洗了手,才相携着入座。
他舀好了汤,递给我,似这才想起的样子:“对了,你今天来卫署找过我?”
我的心刚放下,又顿时被提了起来:“今天结束的比较早,本想等你一同回家的,到了卫署,才发现你不在。怎么?是司徒信跟你讲的?”
“司徒信?”他夹菜的筷子陡然停了下来,脸上的惊讶不像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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