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不发一语。
“小满只是个孩子,夏萝。”子姝冷冰冰的说,“我很同情你,但是你记住,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司祁出言不逊。你有了小满,你该知足了。”
“那么我还应该感谢王?”夏萝满是嘲意,“感谢他曾经把我捧在手心千百爱怜万般呵护,如今却为了个男人神魂颠倒,将我和小满弃如敝屐?”
子姝还没得及开口,祁已经挥了挥手,倦倦道:“别争了。”
夏萝冷哼一声,上前去牵小满的手,小满向后一缩,期盼的望着姑姑。子姝咬紧牙,道:“这是王兄的命令,让小满与祁相处,你想违命吗?”
夏萝脸色变得惨白,怨毒的目光狠狠扫过祁,厉声道:“不过是个男宠罢了!”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子姝担心的向前一步,扶住祁。祁摇了摇头,用勉强逼出的一丝微笑来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小满被大人之间的争吵吓到了,缩在子姝旁边不发一语。祁抚了抚他的头发,那却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子姝扬了扬细丽双眉,道:“你难得找我一次,有什么事?”
祁慢慢抬起头来,将视线从小满转移到子姝身上,少女没有笑,只是认真的看着他。良久,他咬了咬下唇,道:“我想请你将乌桓带出去,让它散散心。这几天它一直都在马厩里,想必是憋着了。”
子姝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祁侧过头,温柔的看向马厩的方向,似乎是追忆着遥远的过去。“我不想再骑马,我已经不能再骑乌桓了。”
“因那会让你更痛苦?”子姝毫不留情的揭破谜底,不属于少女的深沉神色在眼瞳中闪现。她拉紧小满的手,冷冷道:“那你父亲呢?你就这样弃他于不顾?”
祁没有回答,他无言的看着子姝,又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口中。子姝静静的看他动作,看着他轻轻吮去融化的霜水,将叶子丢在地上。她放弃的叹了口气,伸出手,轻柔抚上祁的头发,替他将落在发上的露珠拂去。“你啊……”她的声音低回如叹,“就是死心眼,难道你以为你父亲真的不愿见你?他很想你,只要你去,他只要能听见你的声音,也是莫大的安慰。何况现在兄长已经下令,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你又何苦天天呆在长乐宫,只在这方圆十丈内活动呢?”
祁淡淡道:“你不也知道,我就是这么个无药可救的人么?”他俯下身,抱起小满,向长乐宫内走去。
谁也没料到会下雨,雨却下来了。初冬时节的雨,不若盛夏之雨,一丝丝一缕缕的织,声势不大却冷得沁骨。祁站在门柱前,仰起脸,贪婪的享受着钻进华檐下的雨丝那冰凉沁寒的感觉。因为天子使臣到达,宜白必须接待,所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陪他。长乐宫内异样的安静与空寂,没有宜白存在时窒息的压迫感,和揪紧他心脏痛得喘不过气的疼怜,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和空寂。他对着一滩雨水中自己清澈的影子露出嘲笑的表情,司祁,你就是个这样的人么?
少女清脆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子姝,齐君的妹妹,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清新活泼,亦有着不输于她兄长的霸气。祁慢慢转过身,让自己的眼睛中出现少女的影子。
子姝穿着一袭火红色的狐裘,绒绒的毛裘、同色的帽冠,艳丽的红色将少女娇美的容颜衬得更为甜美俏丽。虽是从雨地中来,脚下衣上却绝未沾尘。子姝扬着细丽的双眉,黑如点漆的眸子中带着明媚的笑意。“怎么?不欢迎我?”她凑近祁的脸庞,温热的呼吸吐在祁冰凉的脸颊上,祁向后退了一步,她却不放过他,直接用温暖的双手捧起他脸。“你的脸好冰,受凉了?”
祁不自然的扭过头,想躲避她的手。子姝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放开他脸,变做拖住他手向宫内走去。“哥哥说让我先来陪你,他马上就来。你一个人在这儿,又会钻牛角尖胡思乱想,是不是?看你,我已经在那儿站了一炷香功夫了,你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雨中,都没察觉到。我可告诉你,你要生病了,我就饶不过你。”
没有回答。她已经习惯于祁这样的静默,这样冷漠而不动声色的拒绝。但她在时他更有生气,而不是独处时那近于死寂的安静。正因如此,她经常到长乐宫来。
坐到榻前,她将手炉硬塞到他手中,满意的看到他的脸渐渐恢复血色,不复那触目惊心的苍白。“今天我带乌桓出去跑了整整一个时辰,跑得可欢了,”她注视着祁,祁却垂下眼睑,静静的看银丝掐花凤戏牡丹烛台上跳动的烛光。初冬的寒风自挂帘的缝隙中钻进来,让烛光不停晃动。子姝轻轻吁了口气,“明天——明天我陪你去牧场。”
祁掉开视线,茫然的看着烛光继续跳跃。“不用了。”
“你抄的方子,我已经给大夫看了。每天老大人都会按时用药,你放心吧。”子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觉得见了徒惹心伤,不如不见。只是……你这样下去,又怎是办法?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看起来有多憔悴吗?”纤细柔丽的手指轻轻拂着祁的脸颊,她温柔怜惜的注视他清瘦苍白的模样。“不单是哥哥,我看着也心疼啊。”
祁弯起嘴唇,吊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凭一种奇特的直觉,他知道宜白已经走进了宫殿。子姝站起身,惊喜的看着兄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侧着头,笑靥如花,“那么我就该走了。”
宜白半是嫉妒半是欣慰的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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