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般惊叫的男声,后者被前者紧紧压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这叫声像平静湖水里投入的一颗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搅动了前后昏昏入睡的人,周围渐渐人头攒动,窄窄的过道内挤满了人,但没过一会儿就散了,方琛伸着老长的脖子,从始至终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女人从那边上完厕所回来,坐在她对面的老公问:“有人犯事了?”
女人愤愤然:“不要脸,摸小姑娘的屁股,被一个爷们给逮了。”
“这种垃圾就是我们东北人中的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老公也跟着不忿,笑着问女人,“没摸你吧?”
女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咋地,要是我被摸了,你还要替我出气,上去给人拼命啊?”
“我寻思着你屁股小,他黑灯瞎火也找不到。”老公嘿嘿一笑,“你还用我出气?就刚才那样的,你一个打十个都不在话下吧?”
“怂样,不敢就直说。”女人撇撇嘴,但很受用老公的追捧,“这王八犊子是没落我手上,真落我手上,非把他屎打出来不可,欺负娘们的男人算什么玩意!”
老公附和:“不是玩意,就该把他扔号子里让人爆菊。”
看着两人义愤填膺的样子,方琛不由一阵感叹,南北方文化环境还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南方人也会意气不平,但不像北方人这么直接豪爽,颇有侠义之风。思虑间,她又望向了吸烟区,“眼镜男”还没回来,不过或许是刚才的一场风波让她莫名有些紧张,他走了也不过一支烟的功夫而已。
又过了十来分钟,方琛还是没等到“眼镜男”回来,反而等到了一男一女两位乘务人员。
两人径直来到她身边,女乘务员礼貌地笑道:“方小姐,我们发现您的票是到葫芦岛的。”
方琛一副难以置信状,她在网上买的正规票,怎么会出问题呢?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女乘务员很抱歉的样子:“应该是系统出错了,你方便去补一张票吗?钱就不用再缴了。”
方琛摸了摸蓝布袋,想等“眼镜男”回来再说。
但女乘务人员坚持,继续游说:“补票很快,耽搁不了您几分钟。”
方琛看着两人,总觉得那里有些怪异,但她来不及多想,犹豫了片刻,将蓝布袋装进随身的包内带好,才准备跟着两人去补票车厢。
女乘务员见方琛站了起来,转身走在前面,方琛等着男乘务员先走,却见他一动不动。
方琛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他低声说:“您先请。”
男乘务员二十七八岁,高大结实,面色黝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一米八多的个子立在方琛面前活像一堵墙,声音洪亮通透,话里的礼节性透着刻意的别扭,如果不是穿着那身制服,还真不像干服务行业的人。
方琛没说话,朝前加快脚步,跟在女乘务员的后面,因为已到深夜,周围除了孩子的哭闹和有人小声打电话的絮叨声,便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三人很快来到列车长办公室所在的第六车厢,方琛这才发现这次的补票间和其他时候有些不同,办公室两侧挂起了布帘,两张帘子将走道和小小的列车长办公室隔离成了一个小型一室户。
“客厅内”,那个刚和方琛有过一面之缘的“纹身男”正被单手铐在门把手上,他半跪在地上,表情看起来很颓废,原来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偷窥狂。
“纹身男”的旁边站着一个短发女孩,女孩二十出头,穿着一套清爽的白色运动服饰,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白嫩似雪,英气的发型搭着一张娇俏的脸蛋,混搭出一种别样的美感,她没化妆,因睡眠不足略有些黑眼圈,所以眼中有一丝憔悴。
方琛刚站定,身后的男乘务员忽然朝办公室喊道:“老大,人到了。”
男乘务员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粗犷挺拔的男人从室内走了出来,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身高和男乘务员不相上下,穿着墨绿色的棉夹克,一头乌黑短发,皮肤是有光泽的古铜色,剑眉英挺,下面一对布满了血丝的细长眸子,透着一丝奇异的光亮,恍如荒原苍鹰锐利的深邃目光,五官的轮廓棱角分明,像是被刀雕刻过一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男人手里拿着一叠乘客资料,然后把方琛的照片和她本人比了一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警-官-证,声音低沉而沙哑:“方小姐,请配合调查。”
方琛瞥到证件上那张英俊的照片,比现在要年轻和阳光,但也稚嫩了一些,照片下面写着一个名字:陈牧。
听着男人的声音,方琛忽地想起来了,他正是喝止偷窥狂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错别字和部分排版,情节不变,看过的请自动略过。
☆、第2章例行搜身
陈牧低头和女乘务员说了几句话,大意是会速战速决,争取不影响列车其他人,女乘务员全程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跟陈牧说完话,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短发女孩原名谢丽英,是陈牧手下的队员,因为在队里年纪排最末,所以被他们唤作“小幺”,男乘务员名叫王韶峰,同为陈牧队友。
王韶峰脱掉稍显紧致的列车制服,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一身的腱子肉喷薄欲出。
他从办公室内拿出一件外套穿上,直喘大气:“这衣服紧得要命,幸好我不用每天都穿。”
怪不得方琛看他不对头,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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