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枉顾后宫法纪,越俎代庖,岂非不把娘娘放在眼中?”
天色愈发暗了,隐隐有雨丝飘落,扶黎撑起一把豆青色绘墨雨清荷的油纸伞遮在白媚儿上方,葛菀也自丫头手中接过白玉兰撒花云丝披风披在她身上仔细打好了结说道“娘娘,变天了。”
☆、国色天香(下)
宫墙深深,风雨欲来,一阵狂风刮过枝摇叶动,花瓣纷飞。
淑妃一直不言不语不争辩不反驳,波澜不惊宛若一池静水。
宸贵妃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的说道“都起来吧!看着碍眼。”
“贵妃娘娘,淑妃她……”宓妃心有不甘柳眉倒竖赫然提高了音量。
碧纹搀着淑妃起身,低头清理着淑妃襦裙下摆沾染的污渍,德妃一向明哲保身,不关己事不开口,接过贴身宫女侍书递过的披风摆弄着上面的穗子不发一言。
“淑妃如何了?本宫的眼睛好好的难不成不会看么?”白媚儿陡然沉下来的声音让所有人不寒而栗,这般不耐的语气是她惯有发怒的前兆,冷冷问道“她哪只手打的你?”
“回禀贵妃娘娘,左手。”自知白媚儿的的脾气,即使此时她着人砍下林清薇的左手她也丝毫不会感觉奇怪,虽是低头回禀嘴角已经挂着得意之色。
“真的是左手?”
一句反问她才在花影婆娑之中看清淑妃垂在袖侧的左手,纤瘦如芦苇,空荡荡套着一只白银缠丝双扣镯,指尖并未有护甲倒是右手戴着三支素银嵌翠雕兰护甲。
思及脸颊的刮痕才唯唯诺诺丝毫没有底气的回答“许是我记错了,应是右手。”
“回禀贵妃娘娘,主子左手受伤休养之后一直未能使力。”
“她的左手如何本宫是再清楚不过。”斜睨一眼淑妃,她咬着嘴唇左手也开始不住的发抖,碧纹攥住了她的手心,温热的气温传来由心而发的寒意减了不少。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淑妃下意识闭上眼睛瑟缩着身子打了一个寒颤。
宓妃捂着脸颊倒在汉白玉砌成的羊肠小道之上在看到白媚儿眼中汹涌澎湃无法掩饰的怒意之时乖乖的跪在一旁哭也不敢。
她揉揉发痛的左手皱眉看了一眼宓妃右颊高高的肿起“左手果然没甚力气,看清楚了吗?右颊受伤?难不成她还用右手反打了你不成?”
扶黎早就猜到白媚儿心思深沉这般简单的技俩她不会不知,常人用手打人之时习惯性的正面直击,断没有反手反击的道理,那便只有她是否愿意说出事实,单凭她个人好恶了。
“混淆黑白,欺下犯上?本宫本不欲追究,你却不知好歹步步紧逼,来人,依照宫规掌三十,幽禁缻铃轩禁足三个月,罚奉半年,无旨不可出入。”
“贵妃娘娘饶命。”她攥着她的衣角这次是真的梨花一枝春带雨,而白媚儿只是厌恶的皱眉。
雨丝渐渐加大慢慢变成细雨朦胧“德妃姐姐,你帮我求求情,求你了。”
“这…”她欲扶起狼狈不堪的宓妃,白媚儿凉凉看了她一眼,德妃悻悻收手退立一旁,不发一言。
宓妃冷笑一声接着是放声大笑“你好狠…伪善假仁…”
几个含糊不清的词飘入扶黎耳中,淑妃只是如释重负长长叹了一口气,德妃看着宓妃神志不清恐生出其他变故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贵妃娘娘的话没听清楚吗?”
吵吵嚷嚷国色天香御园总算清静下来,凤目所及之处,诸宫小主皆垂着头,唯恐逆了宸贵妃的心意,自寻麻烦,在宫中永无出头之日,慵懒的摆摆手道“都散了吧!”
“妾身告退。”伴随着稀稀落落的告回,葛菀悄声说道“娘娘,皇上今晚在前殿设宴,妃位以上阶品皆要出席,您此时发落宓妃是否有失妥当?”
“宓妃御园赏花扭伤了脚,需休养些许时日。”
“是。”
“淑妃妹妹真真堪为六宫表率,这般简朴连把伞都不曾有么?扶黎,去给淑妃娘娘送把伞。”
娇笑着走到她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是否要感谢本宫?你看就算本宫给你太平旁人也未必给你太平,本宫平生从未有得不到的东西,你心思如何本宫与你一清二楚。
本宫怎能让你这么便宜的被宓妃那般胸无城府的人找个不痛不痒的理由随意打发了去,本宫要让你生不如死,跪在地上求我。”
“痴心妄想。”林清薇冷笑一声别过头去,湿漉漉的发贴在额上,素银簪子垂着一滴水珠,竟比东珠还要耀眼几分。
她并不气恼不以为意的说道“边关八百里战报,建业告捷。”
如愿看到林清薇略有喜色的面容之后轻哧一声“天妒英才,兵部侍郎秦云鹤的二公子秦谦战死沙场,据说那人还是妹妹未进宫时有缘无分的未婚夫,嗯?”
故意拖长的尾音,弹落袖口被风刮起的牡丹花瓣,轻皱秀眉斜睨了她一眼,眼角嘴角满是蔑视的笑意。
林清薇僵在原地怔愣了许久忽然发疯一般朝着白媚儿扑了过来,葛菀眼疾手快挡在她家主子之前被白媚儿用手拂开。
纤细的手指紧紧撕扯着她的宫衣,骨节泛白,那神情不是仇视而是宛若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般“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的是不是?”
“今晚宫宴皇上大宴百官犒劳凯旋而归的司马将军,司马云朗护送灵柩入京,想必秦谦的灵柩已经停在秦府了,妹妹你说本宫有无欺骗与你啊?”
白媚儿一点一点从她手中抽出宫衣,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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