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片深浅不一浓墨翠染,间或一两笔花团锦簇细碎花瓣的留白,扶黎抿唇一笑,小心翼翼搀扶着他走上了九曲木桥。
红泥火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勺茶,两片干梅,唇齿留香,萧瑀眉飞色舞侃侃而谈,萧珩浅笑附和几句端着茶杯品茶赏景,天胤默然不语随意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碧玉铃铛。
“二哥!”萧瑀兴冲冲从石凳上起身,腰间的荷包因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甩了出去,扶黎眼疾手快出手接住,湖蓝底色,翠色柳枝,两只归燕。
“这是哪家姑娘送与你的定情信物?”
萧瑀耳根微微发红,慌忙从扶黎手中把荷包抽了回来,爱惜的放入怀中,结结巴巴道“不……不是……”
“不是姑娘送的?还是不是定情信物?”
“二哥,你的人,你也不管管。”
“断袖之癖总归是不太好。”
扶黎满意的对着萧辞使了一个眼色,在石凳上铺了一层虎皮毯子扶着他坐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手炉拢了拢他披着的银缎披风置放在他怀中。
“断袖之癖?我不喜欢男人!”萧瑀对于一向一本正经的二哥如此气定神闲调侃的话语感到目瞪口呆,指着罪魁祸首扶黎道“你护着她?”
“你说她是我的人,我一向护短,自然是要护着的。”
天胤手中的碧玉铃铛落在青石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意兴阑珊道“此次前来并无要事,一来瞧瞧你身体有无大碍,二来齐国太师文昊入京协商两国缔结秦晋之盟一事,两国休战,相互扶持,唇齿相依,王爷以为如何?”
萧辞剥着荷叶中的新鲜莲子默然不语,萧瑀啃着西瓜不悦的说道“二哥正在养病,大祭司就不要拿这些事情烦扰了,何况今早皇兄不是已经下旨让五哥迎娶齐国的昌乐公主吗?”
萧珩神色晦暗,淡漠疏离看了天胤一眼,勾唇轻笑“许是同喜。”
“大祭司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皇兄有意指婚,但不知哪家的名门闺秀入得了你的眼呢?”
“王爷,皇上、贵妃娘娘驾到。”
青鸾一语未落,隔着九曲木桥,接天碧荷,影影绰绰有几个人缓缓向着微波亭的方向行来,萧玦玄色锦袍边缘用金线绣着夔云纹,金冠束发,雍容清贵。
白媚儿一袭桃红宫衣,外罩素色纱衣,金银线交织的蝴蝶翩翩欲飞,边缘三寸余长的月牙白缎一朵朵艳丽的桃花次第而开,梳着堕马髻,斜簪一支凤钗,细碎的流苏打在玉脂粉腮之上,妖冶明丽。
身后若柳扶风的碧衣女子,不施粉黛的病容毫无生气,一双脉脉含情的丹凤眼黯淡无光,碧沅虚扶着她款款而行,忧心忡忡朝着扶黎的方向望了一眼。
“何事如此欢颜?说来也让朕与贵妃热闹热闹。”萧玦携着白媚儿步至微波亭,诸人皆起身行礼。
“免了。”
“我在说皇兄近日分外喜欢做月老,牵线搭桥。”萧瑀斜飞的桃花眼看着碧沅面露惊诧之色随后把目光移到凉槿身上疑惑的问道“凉槿姑娘是来……”
“民女参见宁……宁王、裕王、逍遥王、大祭司。”
萧珩攥着茶杯的手骨节凸起,天胤拨弄着青石桌上的铃铛不甚在意,扶黎不动声色扯了扯萧辞的衣角,他轻咳一声“凉槿姑娘入府可是来探望扶黎?”
她犹豫踟蹰片刻余光自萧珩身上略过,抿了抿嘴唇轻轻点了点头,萧辞侧头看着扶黎轻声道“既是如此,此间无需你侍奉,你与凉槿姑娘回笛莘斋叙话吧!”
“慢着。”萧玦端起白瓷盏放到鼻间阖目嗅了嗅,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她几眼,凉槿闻言脊背一僵,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更白了一分。
白媚儿剥了一颗葡萄喂入萧玦口中,柳眉斜飞,微扬下巴娇笑嗔怪道“皇上,臣妾是不是又要多一位妹妹了?”
“爱妃这是哪里来的飞来横醋?”萧玦邪魅一笑,旁若无人般把白媚儿拥入怀中,附耳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惹得白媚儿掩唇轻笑脸颊绯红。
“退之,朕瞧着你脸色不好,身体有无大碍?”
“劳皇上挂心,已无大碍。”
“表哥体虚病弱,还是避府休养为好,万事不可忧心过虑。”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
白媚儿面上难得露出几分关切之色,怔愣着望了萧辞片刻,不着痕迹的从萧玦怀中起身,微翘着兰花指抚弄着宽大衣袖上的片片桃花,丹蔻指甲艳若朱砂。
“扶黎与凉槿姑娘怎会相识?”
扶黎微施一礼回道“禀皇上,属下与凉槿乃昔年旧识,大抵凉槿听闻属下身体有恙,特来探望。”
“哦?竟是如此?”萧玦似笑非笑手指无意识敲打着青石桌面“依朕看,凉槿姑娘寻得人不是扶黎吧!”
气氛略显凝滞,在座诸人神色各异,萧辞摩挲着怀中的手炉云淡风轻随口问道“前几日刑部尚书王越拿来通敌叛国一案的卷宗让我审查,近些日子缠绵病榻,有心无力,皇上打算如何审理?”
“哎……退之糊涂了,何来通敌叛国一说?”萧玦眸光暗了暗一笔带过不愿多提,喝了一口茶对着天胤笑道“云朗是个粗人帮你抄写佛经委实难为他了,择日便让他回将军府吧,朕帮你抄一卷《金刚经》,月神灯节,祭祀月神如何?”
“是。”
扶黎悄悄倒退了几步,指间转动着一枚红豆,凉槿贸然而至绝非偶然,宁王迎娶齐国昌乐公主,凉槿与宁王剪不断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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