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毯子是夔小时候经常裹着的,用细毛织成,又轻又暖,还可以当作斗篷穿在身上,出于逗乐的趣味,沧巽在兜帽上缝了两只耳朵似的小三角,还在屁股上缝了只长绒尾巴,每次夔裹着毛毯斗篷,支棱着两只毛耳朵,拖着长尾巴,小小的背影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幼崽。
夔很小的时候,喜欢把自己藏进毛毯斗篷中,再让沧巽抱着他,他团成一个小东西,依偎在沧巽怀里,小拳头安心地捏紧沧巽的衣襟。
沧巽那会儿也是个小小少女,经常抱着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走来走去,有一次在小华山下林子里看到树上挂了个奇特的神兽,四只爪子抱着树干,边嚼树叶子边侧过头,一双大眼无辜地注视他们,憨态可掬,沧巽便对夔说:“夔宝宝,瞧,那是不是你?”说完哈哈大笑。
夔宝宝转头看了看神兽,再看看大笑的沧巽,一扭头,把沧巽抱的更紧了。
夔最初跟着沧巽,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光里,都保持着安静、羞怯的性格。
不论沧巽在做什么,他总是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静静地观察沧巽,小眼神直勾勾的。沧巽会假装没看见他,从容地做着自己的事,一旦夔确定沧巽没发现他,就会悄无声息地靠近些,一点点缩短和沧巽的距离,直到近到只剩三五步,沧巽再也无法忽视他,便会冷不防地伸出手将他抱起来,边说:“抓到你咯!”
夔先是一惊,继而咯咯傻笑,脸蛋红扑扑的,把小脑袋埋进沧巽的颈窝里。
对这样的游戏,他们乐此不疲,直到夔从小小孩童长成少年,沧巽再也没法轻松将他一把抱到怀里,用两手托住他的圆屁股蛋为止。
夔刚步入少年时期,好像一只蚕宝宝一夜间破茧成了昳丽的蝶,眉目如画中仙,一头浓密松软的乌发披下来,俊秀散朗,比天上的星斗更加粲然生辉。
他睡眼惺忪地坐在榻上,头发乱糟糟的,五指向后爬梳,将鬓发拢在耳后,朝沧巽绽放温暖笑容。
……
沧巽一睁眼,醒了。
她从梦中醒来后,恋恋不已,怅然若失,心软得如同天上的云朵,抛开其他一切顾虑和自尊,满心唯有一个念头:如果夔能够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将脸埋进毛毯中,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叹息。
夔倏然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了小时候,沧巽不在,他在瑹琈宫转悠,把每个房间都打开查看,却怎么也找不到沧巽的身影,心里惶惑不安,想哭而不敢哭,最后流着泪,在自己的被窝里干坐到天明。
找到沧巽。那是他童年深深根植的梦境主题。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第169章 记忆:昆仑墟中篇(9)
夔烦躁地飞离了苍梧京, 越飞越远, 来到岛屿如珍珠缀连的沧海之上,排遣心情。
他发现自己无意中竟然在接近无名岛的方向,便止住势头, 随便停落了一个岛屿上, 凭借这些年周历各海洲的记忆,辨认出此地名唤堕霞岛。
岛上特产一种叫霞光鲤的鱼,多见于溪流中,鱼鳞与天上的云霞无异, 鱼尾拖曳着星沙似的光带,常穿行在莲叶下,有着水仙欲上鲤鱼去的清净与梦幻。
沧巽曾经捉过一尾霞光鲤, 送给他做礼物。夔养在自己亲手挖的小鱼池里,还为它种了巴掌大的小莲叶小荷花。可惜后来那尾霞光鲤被五蕴一口吞掉了。夔曾为此气得要命。
夜晚的堕霞岛,遍布溪流,交汇通达, 似流光闪烁的蛛网, 鲤鱼们在丰腴的莲叶下休息,此时不见踪影。
流水淙淙, 好似下雨声,夔看见一个白衣僧人坐在溪边。
他停住脚步,对方清虚得像个影子,却如此眼熟。
夔想起来了,这僧人救过他的性命。在他闯入方壶山后, 被雄首阳设计关入千铃血笼中,意识不清,徘徊在生死关头之时,梦见过这个白衣僧人。
对方自称明空。
他一直以为白衣僧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仅存于自己脑海中。此刻见到对方变成了大活人,夔震惊而不安。
他谨慎地靠近,距离明空大约十步远。
“你现在很困惑。”明空开口了,他的身影随之变得踏实稳固。
“你能为我解惑?”夔低沉道。
他没有询问明空的真实身份,反正问了明空也不会说。明空太超凡脱俗了,和他比起来,那些仙族倒都像庸碌的蚂蚁。
他就当此时自己在梦游罢。
“想知道什么?”明空转向了夔,面色和蔼。
夔眉头紧皱,仿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我近来常做一个梦,但我记不清梦见了什么,我想当上昆仑墟仙首,将沧巽夺回来,但不确定沧巽对我的心意。自从修炼了无动心焰,我感觉自己有时不是自己,总之,我心里杂念太多……只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明空听了,笑道:“你的精神找不到归属,你的灵魂正在迷失,感情蒙蔽了你的天目。其实,答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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