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会在此地?”
“那夜走散之后,我们便顺着一路走一路寻姑娘你们,”画梅手紧紧握着卓画溪的手不愿松开,生怕一松手,面前的人就会消失,方才知晓眼前一切不过为梦一场,“方才我们走至这附近高处,见得到似有火光星点,便寻着来了。本以为是其他生还之人,想不到竟真的寻到了姑娘。”说着,画梅的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了,如今寻到可不就好,”卓画溪心头亦心绪难平,有泪波浪动,她伸出手,抹了抹画梅眼角,“寻到就好了。”说着,她看向画梅身旁坐着的画莲,画莲亦是眼中含泪,忍不住向下流。
“姑娘,你怎么如此狼狈?”画梅看着面前的卓画溪,她本清秀的面庞早已被黄土灰烬染得如同狸猫,长发无簪卷盘,凌散地垂落双肩,长久得疲惫就连发丝都变得枯燥如麻,夹杂落叶片片。画梅心疼地伸手挑取出卓画溪发间夹杂的枯叶,“怎么会这般……姑娘,你的脸都花了……”说着,画梅取下自己发髻的簪子,双手颤抖着一点点将卓画溪的长发盘起。
“无事,无事,”画梅话语的心酸与盘发的柔举催人泪下,卓画溪强忍着泣意摇头道:“无事。”说着,她看一眼一侧的程蛋子,“这是程蛋子,与我们同行之人。”
画梅与画莲朝着程蛋子颔首示意。
“我们可担心坏了姑娘和季公子,”画梅抽了抽鼻子,说道:“生怕你们……”
见着画梅似又要哭出,卓画溪不忍地握紧她的手,道:“傻丫头,怎会。”
画莲虽一言未说,泪光下的眼却也包含浓浓的思念与相见的欣悦之情看向季雪禾。
面前姐妹相遇之景着实让人心生感动,然齐若月略生疑,开口道:“说起来你们两个可真厉害,没有遇到蛊尸?”齐若月的猜疑不无道理,这猛兽四处的乱世之下,群行之人皆遇险,更何况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画莲摇了摇头,说得诚实,“我们一路东躲西藏。白日里赶路,到了黄昏就寻可以安身的地方躲起来。”
“是啊,”画梅附和着画莲的话,接下去道:“姑娘,我们这一路听闻嶷郡很是周全,蛊尸还未寻到那儿。”
听画梅此言,程蛋子道:“看来老鱼头说得无错。”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赶紧启程赶路,”齐若月起身,道。
盛夏过后,深秋未至的太阳最为灼烈。未走多时,一行人接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头重脚轻,经受不住烈日的双目也变昏花难以看清脚下之路。
“不行了,不行了,”齐若月弯腰半走半踉跄地寻一树荫下坐,“我要被晒死了,这秋老虎还真是厉害。我口干死了。”
“这四处无水,”楼舒玄放眼看四周,目可见皆为高草杂木。
程蛋子扫视一眼四处,走向路侧,蹲下身子,一双习惯务农的手拨开草茎旁的土壤,钝指弯曲,费力地翻着略显干硬的泥土。泥土与坚石相混,格外难翻。
见着程蛋子的背影,卓画溪心下了他在做何,她走至程蛋子身旁,蹲下时手拆过画梅替自己盘起的长发,“用这个兴许能好些翻土寻得草的根茎。”
听卓画溪一言,看着她手中递来的簪子,程蛋子一愣,继而略带憨厚地呵笑出,“我看着你穿着矜贵,想不到也知道我在这儿翻草根。这草能吃,甜得很。唉,要是那把锄头还在就好咯,”程蛋子说着摇了摇头,接过簪子,尖锐的簪子翻松草根处的泥,“从前的时候,阿松也喜欢吃着草根。我和他娘就总去后山的林子里翻。如今,唉……不提不提了。”
“我出生农家,自然知晓这些,”卓画溪卷起衣袖,一双本应该洁白如玉的小臂遍布长短不一,深浅不齐的新伤旧痕。程蛋子看着卓画溪手臂上的印记有些深色结痂,有些鲜嫩刚染,怜惜之情让心中愧意更深,“卓姑娘,还是我来吧。我是个粗人,这手本就糙了。你一个姑娘家,可要好好保重。”正在程蛋子话渐收尾时,卓画溪扣住草茎的手用力抬起,随着手臂的上扬,一株草被连根拔起,露出微染浊泥的根部。
卓画溪衣袖为布,手指一掐长叶,将擦净的草根递给乌雀。
“这草能吃?这是什么草?”见到卓画溪手中不知名的小草,齐若月愣了愣,道:“万一有毒怎么办?”
卓画溪淡淡回应道:“虽不知晓此草的名字,然无毒。我小时也常寻来吃。”
“对,这草根可吃,”同样认出此草的还有画莲。
正说着,程蛋子双手捧满草根走来,“这草根含水,虽说不能解渴倒也能先吃着润润喉。”
“万一被蛊尸染了毒怎办?”有洞窟内水的前车之鉴,楼舒玄也略作猜忌。
听楼舒玄一言,程蛋子愣了片刻,摸不着头脑地看向卓画溪道:“这草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草根隐于土中,想来当是无碍,”卓画溪正说着,身旁的乌雀就已经吃下了草根,尝到一抹微甘的小嘴笑了起来。
一行人坐于荫蔽之下,口中含吃着草根。齐若月从未听卓画溪提及她小时的事情,方才听她一言,心做好奇道:“卓画溪,你曾经也吃过这东西?”说着,她将一截草根放入口中,牙轻抿。
“是。”
“你不是青楼里的姑娘吗?怎么还吃过草根?”
“我并非生于青楼,”卓画溪缓缓道:“我生于农家,后入的青楼。”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农家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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