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寻常事。只是刚成亲时这人替清和梳发时,看着清和被自己扯的直往后仰,梳子上也是一缕缕的头发,到底舍不得清和受这痛楚,便在自己头上练。
拿笔的手倒是灵活,更加之男人有心又聪敏,很快便赶上了丫鬟们梳发的手艺,从此便只有李致远能碰清和的头发了。现下李致远也是手法轻快地将清和的头发梳好。清和一向是不管镜中自己如何便起身离去的,这时却是凑近径自仔细看了看,然后从匣子里找出一小盒胭脂:“今日脸色不大好,还是抹些罢。”
李致远向来不喜清和涂脂抹粉,就算是自己亲手做的胭脂也只是放进匣子里边不想拿出来,这时见着清和作势要抹,语气有些奇怪:“喜宝现下已经够好了,何必添些这些家伙污了颜色。”清和却是没理会李致远的阴阳怪气,兀自拾掇好自个便出了房门:“情人眼里出西施,夫君眼里娘子自是怎么都好看的,旁人可不一定。”
留着李致远被这话弄得晕晕乎乎,清和见着人时却是失了态,猛地从椅子上坐起身来便疾步上前握住那人的手:“秀芹姐,你怎地来了?!”没错,这个举止小心翼翼,脸上有挥之不去的疲惫的妇人便是秀芹。秀芹嘴唇抖了几下,像是要支撑不住似的整个身子都晃了晃,又用全身力气抓着清和的手,露出个祈求的笑容:“清和,姐实在是受不住了,能,能先让姐吃口饭吗?”
一向是以姐姐身份自诩的秀芹总是照顾着清和,这时却像是有人将她的精气神抽空了似的,这样弱势可笑地祈求者昔日的小妹妹给她一点饭。清和震了震,却是没有迟疑,拉着秀芹走到桌边:“我也饿了,秀琴姐怎知道?”秀芹一听闻有吃的,整个人就像是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似的,渴望又躲躲闪闪地说道:“多,多谢了。”
李家人用饭时一向不习惯有人在旁边伺候着,于是秀芹这像是刚从饿鬼道爬出来的吃闲饭便只有清和看到了,清和眸子里闪过一丝沉痛,还是埋着头一个劲地扒着碗里的大白米饭,也不去看秀芹。李致远却毫无顾忌,皱着眉看着秀芹眼神大亮地吃着饭,转眼间便往肚子里倒了三大碗冒尖的白米饭。
好在最后秀芹的理智还是回来了些,勉强克制住了自己要把碗里剩的油都舔干净的冲动,满足地打了个嗝。李致远见着这妇人粗鄙的举动,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却在去御史台时当着清和的面叮嘱了秀芹一句:“喜宝一人也是寂寞的很,便劳烦夫人在这多做几日客罢,你们也好多说说话。”
待李致远出了门,清和也没急吼吼地问秀芹,而是体贴道:“秀琴姐也累了罢,不如先沐浴,睡一觉罢,这府里只我们一家三口,倒也没那么多规矩,秀琴姐便放心歇息罢。”一旁的丫鬟在心里犯嘀咕:对夫人当然是没什么规矩,但旁的人,不说丫鬟小厮们,就是小少爷每日作息也是严格的很!
许是实在太累了,秀芹昏昏沉沉地跟着丫鬟沐浴完便睡下了,梦里头光怪陆离,待秀芹起来时,已是满头满身的大汗,秀芹坐在榻上愣了好一会,脑袋这才从一团乱麻的状态理顺了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秀芹翻身下榻。却恍然发现屋外还是阳光灿烂,心下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我才眯了一小会?
身旁的丫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夫人,这已是第二日啦,我们家夫人特地吩咐不要扰了您,现下觉着如何?可是好些了?”秀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从出生到如今,这可是她头一回睡这样长的时间,羞愧的同时心里却忍不住涌出丝丝缕缕容易教人忽略的暗喜:这样的事,我竟是做出来了!
待清和再见着秀芹时,眼前已经又是那个热心肠的大姐姐了。清和也不问她为何突然孤身一人便来了京城,只拉着秀芹给她看自己的刺绣。秀芹本有些紧张,但看到清和没有半点长进的刺绣,还是忍不住用同以往一样的亲昵语气笑道:“怎地师傅教了你这样久,还是这样么!”清和噘着嘴,颇有些不服气:“既是这样,秀芹姐你识字如何了,可有懈怠?”
这样一句平常的话竟说的秀芹傻愣愣的,没待清和疑惑地问出声来,秀芹竟不知不觉地流出泪来,不是那种狂风暴雨的哭泣,而是安静的,像是怕吓着人的,静静地泪流满面。清和瞪大眼睛,身子微微僵硬,小声问道:“怎,你怎么了,秀,秀芹姐?”秀芹却没功夫安慰小妹妹,而是自个捂着脸,任眼泪蔓延开来。秀芹哭的身子都伛偻起来,弯着背,瘦弱的肩膀像是不堪重负般抖动着。
好不容易秀芹抬起头来,脸上已是一片狼藉,不过等秀芹将脸擦干净,眼神坚韧,若是没注意她通红的鼻头同眼眶,就是个完美的秀芹姐了。秀芹使劲吸了吸鼻头,终于开了口:“我,我被他休了。”清和猛地攥紧拳头,又无奈地松开:“秀芹姐,你也别一说就这样吓人啊。”说着努力平静下来用温和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秀芹不安地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也不算是他休了我,只是,只是我实在不想这样过下去了,是,是我自个促成的。”说完秀芹抬头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清和,生怕她像自己那老娘一样,二话不说便先将自己劈头盖脸地打一顿再捆起来送回去。清和抬起手来,又无力地放下:“那,那人对你做了什么!”
秀芹咧了咧嘴,眼泪险些又要没忍住,哽咽着说道:“其实,其实他也就是想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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