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也发现了她原来是女儿身。
从那一瞬间开始,她和他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不可言。
开始将爽朗的青云兄的称呼悄然换成了一声温柔的青云,他对她比以往更加细心体贴,看她的眸光也开始掺着欢喜与轻柔。
他毫不掩饰地喜欢她,她又如何不知晓。
所以开始心跳如麻,所以开始目光闪躲,所以开始夜不能寐。
直到那一夜,小雪悠然然地飘落着,月光静悄悄地挥洒着,辗转反侧的她半夜起来,拿了剑在院中无声地挥舞着。
自从重伤来到这里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提起剑来,好像与以往重了,似乎也不再与自己心意相合。
在她有些烦躁,手中愈加用力时,突然有个人影闯了进来。
她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将剑刃指了过去,但他只是脚下轻移,伸手将她的手腕抓过,轻轻地便将她拽入了怀中。
她闻到了清幽的梅雪香气,那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刚一抬眼,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额上,轻轻地,却久久地。
抱着她的腰,他足尖一起,与她一起飞旋着上了屋顶,一挥袖,脊梁上的雪花他的随着袖风旋入了半空中。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在上面坐了一夜。
喋喋不休的,都是他缠绵的情话。
天色开始泛白时,她猛然想起了快要醒来的洛达,站起来欲回去。
他去拉她的手,松开时已经将一块透明碧玉留在了她的手心。
惊喜之下,她竟瞧着那块玉牌有些眼熟,下意识地用手摩挲着,讶然脱口而出:“杨不凡?”
那是原本刻在玉牌上的三个字,虽然已经被人用内力被磨掉了,单凭眼力无法认出,但却并不彻底。
他一怔,神色有些奇怪:“你说什么?”
她将玉牌递给了他:“杨不凡,这上面本来刻着这三个字。”
许是有些冷了,他颤着手接过,像她一般用手指摩挲了片刻,却觉得那玉牌只是表面不太光滑,却没有认出有任何字迹,在惊叹她的内力惊人时,有些尴尬地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我身上最珍贵的物件,但我却不知道上面还曾刻过字,你若是嫌弃……”
“怎会嫌弃?”不再多说,她一手将那玉牌夺了回来,动作迅捷而利落,声音轻柔,“我很喜欢。”
她从未如那一日般快活过,感觉目之所及的万物都是最明艳的颜色,以至于在早膳很久后才发现洛达的双眼红着,像是一夜未眠,而且不同于往日的欢欣雀跃,一直沉默不语。
莫名地,她有些心虚。
趁着他替她出山买药,她小心地凑到正在盯着窗边一枝梅花发呆的洛达身边,却半晌无言。
很长的时间里,她们都沉默着,看着同样的风景,却怀着不同的心思。
最后,还是洛达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哽咽着,眸中都是委屈:“青云姐姐,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她浑身一颤,突然发现她印象中那个天真灿漫的公主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洛达已经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也知道了她与他的关系。
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如此无措,青云迟疑了许久,虽然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与她听,到最后却只吐出轻飘飘的一句话:“还望公主成全。”
洛达是哭着跑出去的。
青云的伤已然好了大半,所以能很容易地便跟上她,不远不近地。
看着她跌跌撞撞地穿过片片梅林,看着她在雪地上摔倒又爬起,直到她筋疲力尽地坐在了小路上,青云才上前,默默地将她搂在了怀里。
洛达的泪痕未干,声音依然哽咽:“可是我也喜欢他,青云姐姐,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青云没有回答,只是一路拉着她的手返回了冷梅林。
他回来后,青云对他说的第一句是:“帮我把达儿送回家吧,我在这里等你。”
正捧着热茶暖身子的洛达身子一颤,茶盏从手中蓦地跌落,溅了一身的热水。
那个中午,他不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帮忙,自己在厨房做了满桌子的菜,只是大多都没有动,反而是那一壶还没来得及烫热的梅酒被三人在沉默中饮得一干二净。
洛达一直很听她的话,这次也是。
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束红梅花,留下了一句话。
青云姐姐,你自由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许是酒意袭来,她的眼前有些恍惚。
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她回了屋,躺在床榻上准备小憩片刻消消酒意。
但这一睡后,再醒来时,天翻地覆。
那场大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她已经全然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她醒来时,眼睛火辣辣地疼,就连漫天的大火都是飘忽不定的。
很快,大火将她团团围住,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更可怕的是,她全身酸软,竟分毫也动弹不得。
在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莫名死去的时候,青云竟还有些欣慰。
还好他不在,还好她走了。
也许是再无遗憾,她干脆不再挣扎,准备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但这世间的故事总是百回千转,她竟没有死去。
长长的昏睡之后,她发觉自己渐渐恢复了意识,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听见了窗外的风吹声。
可无论她再如何努力,她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全身也疲软无力。
“你醒啦?”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后,一个欢快而又年轻的女子声音惊喜而又煞有其事地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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