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上都长了对犄角。
真的跟恶魔一模一样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在内心腹诽,但程挽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声音弱弱的,低如蚊蚋:“敢问大侠药在何方。”
话音刚落,程挽的肚子还很应景地叫了声。
傅司远一愣,差点没忍住笑,想要教训的话也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虽依旧板着脸,但声音已然缓和不少:“猪!吃吧。”
说完,他就递了个三明治过去。
程挽大为感动,道了谢后就立马拆开包装吃了起来。
起初她还顾及着形象,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可后来实在是太饿装不下去了,便开始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样子哪还有半分淑女的影子。
吃了一阵程挽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傅司远,心下一惊,忙偷偷瞥去,却见傅司远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
不过也是,傅司远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她的本质,接下来无论她怎么伪装也是徒劳。
一想到自己过去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傅司远面前上蹿下跳,程挽脑门就一阵一阵地疼,真想穿越回去把过去的自己给掐死。
而且自从初二的那次争吵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反正她怎么装,都是瞒不过傅司远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在他面前彻底解放天性,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反而改善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在傅家生活多年,程挽已经站稳了阵脚,不复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因此,与傅司远的相处也就多了几分随性。
“老师,我是傅司远。我已经找到程挽了,但因为现在天太黑,山路不好走,要是回去的话很容易发生意外。所以我想先待在这里一个晚上,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回去。”
电话的那头似乎十分激动,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话,似乎是在责备傅司远的单独行动。
但傅司远只是眉头轻蹙,不卑不亢地解释:“抱歉老师,是我冲动了……”
两人又争执了一番,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似乎妥协了,于是傅司远道:“麻烦老师了,再见。”
傅司远打完电话,恰好程挽也吃完了三明治。
吃饱喝足后,程挽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果不其然地换来傅司远嫌弃的一瞥。
程挽也不在意,反而心情大好地对他展颜一笑。
顿了顿,程挽觉得应该要表示点什么,于是挨近傅司远身边坐下,认真地说:“抱歉啊,因为我的缘故输掉了比赛,还要害得你大老远地跑来找我。总之,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司远哥哥。”
自从那次吵架之后程挽就没有这样叫过傅司远了,这次好歹也是他帮了自己,自然应该好好道谢,而且怎么说他都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老叫名字显得太没大没小了。
话一说完,只见傅司远眉毛深深蹙起,神色似乎极为不满。
“以后别这么叫我。”
“啊?为……为什么呀?”
傅司远紧抿着唇,额上青筋泛起,面上就差没写着“我不想跟你这白痴说话”这几个字。
“以前不也是这么叫的嘛……”
程挽小声反驳着,然而在他越来越阴沉的目光注视下,她咽了咽口水,顿时决定大人有大量地不跟这个喜怒无常的移动冰山计较。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
哼,变脸快得就跟天气一样,以后不叫你傅面瘫了,改成傅变脸吧!
程挽蹲坐在地上,下巴支在膝盖上,一边拿着树枝无意识地在泥地上画圈圈,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傅司远的喜怒无常。
虽然是自己连累了他,但她都已经又道歉又道谢了,还要摆出一副臭脸,好像人家欠了他百八十万没还一样!
还有啊,干嘛不准叫“司远哥哥”,好歹自己也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啊,难不成是在嫌弃她么?哼哼……
想到这里,程挽大为不忿,手下更加用力,将泥地当成了傅司远的脸,不停地“戳戳戳”,大有不把它弄出个大窟窿不罢休的气势。
正玩得兴起,突然一道绿光从程挽眼前飞快掠过,正感疑惑,她抬头一看,却见原本漆黑不见五指的周围已被漫天绿光充盈,无数只萤火虫在夜色中游动,忽远忽近,时高时低,像是从夜空洒下的点点繁星。
无数只泛着绿光的萤火虫迎着夜色翩然起舞,就像是这林间的小精灵,提着一个个绿幽幽的小灯笼,在树梢间、草丛旁留下轻轻浅浅的亮光,无形为这寂寥的夜增添了几分浪漫。
程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吃惊得嘴巴微张,并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程挽就被漫天流萤所包围,四周都充斥着莹莹绿光,甚至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还停在了她的手掌上。
程挽微微一笑,恶作剧般的将手掌合上,顿时将这可怜的小生物围困在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等到她将手掌张开,那萤火虫便迫不及待地向空中飞去,泛着绿光的小小身影在这无边的夜里显得分外夺目,但很快地,随着与其他萤火虫的集合,它便与那莹莹绿光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见状,程挽抿嘴一笑,露出浅浅的两个梨涡,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漾着星光。
她回头对傅司远嫣然一笑,像个迫不及待要与伙伴分享乐趣的小小孩童,笑容单纯而无害,语气是掩不住的兴奋:“很漂亮对不对!”
全然已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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