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矜持漂亮;连恰说话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一些,去掉了平常说话时惯有的孩子气,变得沉稳锐利;甚至连恰的表情也收敛起来了,目光沉静,只露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笑容。
她的声音不算很大,语速不快,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横眉立目,却远比那样要来得有说服力得多。
有那么一瞬间,蓝森竟然觉得连恰很陌生。
“看到没有,赛场礼仪和姿态,给我回去好好练练,记住了。”
“两边都被培训得不错,还是女辩手的仪态更好些。”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绝不可能想象到连恰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所见过的连恰是活泼的,可爱的,总让他想到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和她总是闪闪发亮的眼睛一样令人愉快。可现在,眼前的连恰更多地带着超乎寻常的自信姿态——这并不是说她平时就不自信了——她的眼睛依然闪着光,那种光芒却透露出一种不可撼动的威严来。
——就好像,是的,她在她的领域里,她处于绝对的上位。
很……出乎意料,却又无比地吸引视线,以至于他几乎把乔宇飞的事情忘掉了。
一分半的自由时间过去,连恰的对辩暂时结束,对方辩手表情僵硬地坐下,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下额头——这个发现让蓝森有点得意地抿了一下唇角,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然后他就忽然想起乔宇飞的事情了。
蓝森把视线从台上收回,很急促地写了几个字,把纸片推向许芸芸的方向。
[乔宇飞打算和连恰表白。]
许芸芸一低头,看见这一行字,整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她一把揽着蓝森的肩膀,把高个子的男人按得几乎趴在桌上,她自己也趴下凑过去,小声开口:“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蓝森被压得眼镜一歪,镜框硌在他脸上,看着有点滑稽,他眨了一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冲许芸芸举起了他的钢笔。
许芸芸一着急就忘了对方不能说话,头碰头秘密开小会显然行不通,她放开蓝森示意他快写,蓝森唰唰几笔,文简意赅地把乔宇飞的蛋糕事件告诉了对方。
“你——还——真——帮——他——做——蛋——糕——啊——?!”许芸芸看完纸条,咬牙切齿,这几个字从她嘴里嘶嘶地挤出来,听起来更恐怖了,“这下麻烦大了……”
[我不知道。]蓝森只能这么解释。
他不知道连恰不喜欢乔宇飞,也不知道乔宇飞讨人厌,他以为带着巧克力蛋糕的表白会令人开心,他抱着连恰会开心的想法,用了比平时还多的精心去做蛋糕了。
他想起那次乔宇飞闯到店里来,他第一次看到连恰情绪低落,但连恰轻轻快快地对他说“我自己的事情没道理和人抱怨”,如果那个时候能坚持着问一句,问问连恰在烦什么,是不是他就会更早一点知道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他觉得连恰能吃着他做的点心开心起来,就够了,他不必知道那些烦恼,也不必知道那些烦恼为什么消失。
“唉算了,不能怪你,你又不知道,而且本来就是做生意。”许芸芸冷静下来,拍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
——是的,站在客人和店主的角度,大概就算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
可他仍然觉得后悔。
许芸芸没空搭理蓝森肚子里的低落情绪——实际上她也察觉不到——她开始积极地分析:“我估计他是专门要等今天人多的时候当众表白,等会儿辩论完了还有评委评审和结果宣布的环节,应该是在那之后,趁着观众都还没走。”说到最后,又开始恶狠狠地咬着牙。
蓝森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人多,当众表白,会有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不明状况也跟着起哄,听起来浪漫,但实质只不过是更加恶劣的一种逼迫而已。
他看了看报告厅里的人,胃里像是滑进铅块一样难受,甚至感到了一丝愠怒。他觉得自己开始理解许芸芸的咬牙切齿了。
[阻止他。]蓝森写下三个字。
“但是不能打断比赛,也不能破坏比赛。”许芸芸微微皱着眉,“这场比赛准备很久了……无法顺利结束的话,恰恰会很遗憾的。”
蓝森也在头疼——除非能力暴露,否则不能把他的话语用在人身上,这条原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控制这种力量的枷锁,绝不能被打破。
可是,如果不能对人使用的话……他能怎么办?让那个蛋糕发霉烂掉?让那束花消失?
这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个人各自思考着,一时间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许芸芸敲了敲掌心:“想岔了,其实有个简单的法子,等会儿比赛结束,结果公布之后,都会有人给两队队员送花的,我到时候去给恰恰送束花,趁机把事情告诉她,说是上厕所什么的,先把她带走,人都没了,乔宇飞……慢慢收拾。”
蓝森点了点头——这是个听起来很土却很有效的办法,只有一个问题。
“……问题是现在上哪儿去找花?”许芸芸扶额。
[还有多久打完比赛?]
“刚进自由辩论,这环节八分钟,下面还有两个四辩总结陈词……纯比赛时间还剩大概一刻钟吧。”
[等我十分钟。]
把这张纸条推给许芸芸,蓝森就站起身,一路面露歉意地拨开观众席的人群,径直向报告厅后门走去。
十分钟之后,蓝森很准时地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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