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莲儿面色严肃,从袖口拿出一份东西:“父亲看看这个。”
徐丞相瞳孔狠狠一缩。
天朗气清,皇城却陷入了一片肃穆庄严之中。
金銮大殿,皇太后高高的坐在台上,心痛高呼:“吾儿不幸,早随父帝先去,哀家甚是痛心,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天烬闲王之子慕仁自小聪明伶俐,天降龙章,当得帝位,望众卿家日后能……”
文武百官恭敬低头拱手,却一个个面面相觑。
慕仁年幼,不谙世事,又是闲王那等人的幼子,怎可担当大任?
可此时早有决断,前些日子反对的老臣都已被太后用兵权强制敲打一番,此时谁人敢触霉头?
只腹内清流之臣内心呜呼哀哉,大权旁落,国之不复,天烬要乱啊!
冗长的登基典礼随着太后的声音而拉开序幕。
钦天监的大人亲自红盘黄袍托低头贡上。
却蓦地身后一阵慵懒凉意的声音,带着整个大殿都越发寒凉了些。
“母后当真贤良为国之人,朕不过几日不在朝内,就恐这天下大乱,立了皇储,可惜朕没随了母后的愿,死在边域他乡。”慕修寒一身暗色金莽帝铠,赤血冷冽的金属冰寒带着强势的力道席卷而来。
太后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指着手:“你……你……”
慕修寒居然没死?
不……这不可能!
而且皇城内外早已全部都是她的人,他是如何进来的?
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没料到慕修寒居然如此大摇大摆的进了大殿。
徐丞相清明的老眼微微一眯,蓦地先发制人,大声开口:“大胆,来者何人?胆敢冒充先皇,私造帝服,扰乱朝纲,来人,抓起来,即刻处死!”
太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赶紧附和着开口:“对,吾儿尚未葬入黄陵,尸骨未寒,你是哪儿来的贼子,也敢冒充吾儿,来人,快来人啊,拉出去,斩了!”
群臣错乱,议论纷纷,有丞相与太后之人,跟着讨伐慕修寒,有拥皇党泪眼激昂,更多的是站在原地,保持中立。
徐丞相和太后叫了半天,却不见任何人过来,当即心头纷纷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慕修寒轻笑,面色不屑的在徐丞相绷不住的老脸上划过:“徐丞相叫的人,现在怕是在护城河外围着丞相府喂蚊子呢。”
“你……”徐丞相不可置信。
金銮殿外的守着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寻常只有他能调动,怎么可能……
不对,还有一个人!
“徐莲儿!”徐丞相咬牙切齿。
慕修寒冷笑,素手一扬,外面精装铁戈一队守卫纷纷进来。
“徐丞相密谋造反,私用兵权,迫害帝王,按律当……”他唇瓣微勾:“斩!”
“是!”一群人很快将徐丞相押解。
慕修寒抬眼瞧着已经慌乱的站不住的太后,轻声:“母后觉得自己的罪名,按天烬国的律法,又当如何?”
他眼底灰蒙蒙的一片。
他当她是亲人,却不料她恨他入骨,多次想要置他于死地。
太后大口的呼吸着,胸口不平静的起伏,她咬着牙:“哀家一把老骨头,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要紧的,可恨没能拉下你这个孽种!”
慕修寒眸色微冷:“抓起来,关进天牢等候处置!”
“哈哈,慕修寒,你也休要得意,哀家没了儿子,就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她神色癫狂,语气得意:“你猜,你那个放在心尖上的人现在在哪儿?”
慕修寒眸色一凛,面色难掩震怒。
他自是知道宋奕去了宋府。
似是看出他所想,太后冷笑:“你以为哀家没有怀疑过你的生死吗?那个女人可是哀家的依仗之一,又怎么可能放任她在外面?”
“三宫六院上百殿,皇宫足够上千个房间,哀家就要看看,是你的人快,还是那个女人脖子上的刀落的快!”她猖狂的笑着,面色决绝。
百官之中骤然跑出去一人,锦色秀容,面容温润,赫然是世子苏昀卿。
周围大惊,原抛在脑后的传言,再次袭上心头。
莫不是陛下至亲至爱之人,竟真的是苏昀卿的世子妃?
慕修寒脚步一转,也欲离去。
秦大人咬牙上前:“陛下,末将前去寻……寻她的下落,陛下当以大局为重!”
慕修寒脚步顿了顿,捏紧了手心,心头满是无力。
秦大人见状,飞速离开。
宫殿不远处,徐莲儿珠翠裹面,装扮艳丽,一双眸子怅然的看向金銮大殿的方向。
身旁的宫女心有余悸,却又高兴道:“娘娘,您大义灭亲,拿了罪臣的虎符,掉转守在大殿外的军队,才得以让陛下安然无恙,此番功高,陛下必铭记于心,他日坐上这后宫至尊之位,诞下皇嗣,自然能重建徐氏辉煌。”
宫女暗自思揣,只以为徐莲儿是在哀叹不舍徐家的倾覆。
徐莲儿目光微凉,没有解释。
从皇宫走出来的秦大人匆忙的走过她身边,被她娇声叫住。
“娘娘有何吩咐?”秦大人定神,步履依旧打算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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