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斜靠在车门沿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天空,喃喃说着,嘉澍,我觉得喝完酒后星星更加漂亮了。
即使很早之前林馥蓁就知道,那一到晚上就会闪闪发亮的小东西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石头,甚至于,它们比石头还要难看。
但,她已经习惯把秘密想念交付于它们,它们是她寂寞时最好的朋友,它们是安静的倾听者,永远不会嘲笑你的天真妄为,还有脆弱。
车子沿着山下,沿着海湾公路。
海湾公路通向连嘉澍埃兹的家,不是通向她的家。
于是她提醒他嘉澍你开错方向了,连着提示几次,他回了句“就当我懒得送你回家。”
懒得送她回家?这怎么可以!
即使懒得送她回家也不可以说出来,哪怕说“我没留意路”也好啊。
这话让她心里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衣袖说我要下车,你要是懒得送我回家的话我自己叫车回去,放我下来。
车子在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行驶。
还说不生气,连嘉澍还说不生气,这分明在使性子,他会使性子她也会使性子。
揪住他衣袖,借着残留的酒精摇晃着他的肩膀,嘴里大声嚷嚷混蛋你听到没有放我下来,我自己叫车回去。
大声嚷嚷和手力都没对连嘉澍造成任何影响,林馥蓁开始用脚,脚第二次往他膝盖踢上去时被单手捏住。
下一秒,脚结结实实被他压在膝盖底下。
没事,还有另外一只脚,另外一只脚也就刚抬起,在剧烈的摇晃中车子冲向公路靠海围栏,公路围栏下面是大片礁石,还是倒三角形的礁石……
那声“嘉澍”带着哭腔和着轮胎和沥青路面的摩擦声同时响起,撞向公路护栏的车头以一种极致的角度擦过护栏,往和海相反的所在漂移。
下一个眨眼间,车子贴着靠山的路边停顿,熄火,整个车厢陷入黑暗。
海湾公路一边靠山一边靠海,山那边黑乎乎的一片挡住半边天,靠海那边白色浪花拍在菱形礁石上。
周遭安静极了,汽油剧烈沸腾发出呛人的气味,她一颗心还没来得及回笼。
十五岁,连嘉澍也曾经用同样的方式吓过她,可那时她没现在这么害怕,人越长大就越胆小,这是至理名言。
一颗心还没有平静下来,他就往着她的座位,黑暗中她的身体受制于他,唇在重重压上她的唇同时,手扯出塞在牛仔裤里的衣摆,从衣摆直接往上穿了进去,她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逃开他手掌的掌控,知道她心思后,他故意用他平常练琴手指的茧去逗弄。
她生理发育正常,渐渐地,渐渐地,扭动不再是因为拒绝而是因为迎接了。
海浪一浪又一浪拍打着海岸,世界安静且美好。
紧急的刹车声响起,那束车灯打向他们时林馥蓁迅速躲在连嘉澍身下,她的手正贴在他后腰处,他刚解开她牛仔裤的纽扣,拉链拉到一半。
显然,紧急刹车声来自于从蒙特卡洛的赌徒,口袋就只剩下买啤酒的钱,买了瓶啤酒开车回家,一边开车一边喝着啤酒,那个弯道忽然冒出来的车让他差点把车开到海里去,张开醉醺醺的眼眸:嗯,法拉利,嗯,野鸳鸯。
很好,先把法拉利砸了再说。
骂骂咧咧打开车门,车门再狠狠甩上,棒球棒在地上摩擦着一路往着他们。
连嘉出从车暗格摸出了枪,在那位的棒球没往他们车前镜砸之前,枪口先行对准棒球声方向。
这会儿,林馥蓁已经扣上牛仔裤,拉好被卷起的衬衫,安静待着,那位老兄凶不凶强壮不强壮她不关心,那位老兄会不会对他们的人生安全造成威胁她不关心,反正有嘉澍。
是的,反正有嘉澍,脑子里住着独角兽的嘉澍。
微笑,等待着。
滴溜、滴溜、滴溜、在安静的深夜显得特别清楚,那是什么声音呢?
那是棒球棒往着山下滚动的声音,这会儿听着清脆极了,甚至于嘉澍都不需要开口,那位老兄就自行闭上嘴。
输光的钱可以再赚回来,可命就赚不会来了。
脚步声往回走,车门打开,再轻轻关上,谢天谢地,车没坏,引擎声响起,车子如出膛的子弹。
老兄,那是下坡路……躲在他身下,她窃窃笑开。
枪被放了回去,打开车厢最光线最小的那盏灯,他身体稍微往上撑起,低头看着她。
她也只不过是让自己舌尖在唇瓣溜达了一圈,就惹来他低低的那一声,舌尖还没有缩回去就急急被捉住,迫不及待回应,他吻沿着她嘴角一路往着她鬓角,唇刚触到她耳垂——
那束车灯光线再次打在他们身上。
熟悉的粗嗓门带着一点点不甘心:“前面有汽车旅馆,都开法拉利,我就不信你们连汽车旅馆的钱也掏不起,我说,你们把车停在这里很危险。”
连嘉澍做出了往你头上蹦一枪的动作,车子一溜烟跑了。
林馥蓁从他身下探出一个头来,冲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窃窃笑开。
他低声问她我们还继续吗?
她边笑边回:“他说得对,我们把车停在这里很危险。”
嗓音更低,在她耳边询问,今晚住我家。
这话要是更早之前说了就没那惊魂一刻了,比“就当我懒得送你回家”顺耳多了,手勾在他颈部上,点头。
车子继续往前开,她头搁在他肩膀上,看满天星光。
连嘉澍把车停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前,她问他做什么,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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