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十分贵重的东西,纪咏不过是借了他们家的宅子读收,总不能把人家的书也留在这里吧?
纪咏咧了嘴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像贝壳似的闪着光泽,莫名的,窦昭生出股不妙之感,耳边就传来了他清朗的声音:“这些书都是佛经。”
窦昭明显地感觉到了祖母的身子一僵。
“上次和图印方太辩法,说到《般若心经》所说的五蕴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此’,我问他,既然十二处与十八界中的眼、耳、鼻、舌、身五根与色、声、香、味、蟹五境都是色,那为何地、水、火、风也是色?他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知道他过些日子肯定会来请教我,我准备好好跟他讲讲什么十二处、十八界……”
“哦!”祖母语气就变得有些干巴巴起来,“纪公子真是厉害,什么都懂?我们要去田庄看看,纪公子请随意!”带着红姑匆匆上了停在二门口马车。
窦昭就低声地警告纪咏:“小心考个同进士回来?”
纪咏挑眉,悄声回她:“你以为我是你二堂兄。”
“说大话的人通常看别人都是满面的轻蔑,”窦昭毫不客气地地道,“等你金殿传胪再大声嚷嚷也是迟。”这些日子竟然还有出家的来窦家拜访纪咏,和纪咏谈佛论道一说就是好几天,她不喜欢纪咏把家弄得像寺庙,“西窦是家宅,可不是你的私庙。”
纪咏这才明白窦昭恼火什么,他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窦昭:“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把那些方外之人拉入红尘……”
“人家是明镜本非台,何处惹尘埃。”窦昭冷笑道,“何来的红尘世俗之说?”
纪咏神情震动,望着窦昭半晌无语。
窦昭还要陪着祖母去田庄,见纪咏没有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到了田庄,大家都在抢播,抬头和祖母打声招呼又低下头去劳作。
祖母原是庄户人家出身,不仅不以为然,反而高兴大家一心抢播。
由个因年事已高不用下田的老农陪着在田里转了一圈,窦昭和祖母回了宅子。
洗了手。净了脸,换了身衣裳,红姑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崔家庄那边派了个小后生过来给祖母请安:“……说好些日子没有看见您了,请您回去住两天。”
祖母不由意动。
窦昭看了就笑着怂恿祖母:“我们过几天再回去就是了。”
祖母想到自己娘家还是一个锅烧水。茶里都浮着层油,想了想,借口这边田庄没人看着。自己走开了有些不放心。
窦昭哪里想到这些,殷勤地劝道:“平时田庄不也交给管事在打理,有什么不放心的?您有七、八年没回娘家了吧?这次难得回去一趟,我这就让人准备些糖果吃食什么的,到时候您也好打点那些孩子们。”
“那人留在田庄吧!”祖母趁机道,“田庄里的人把这一季的庄稼都给了我们,我们总得有个人在这里照看照看。不然大家做起事也没有劲啊!”
“行啊!”只要祖母开心,窦昭倒无所谓,让人准备了祖母回娘家的东西不说,还特意扯了几块尺头让给带妥娘:“给她儿子闺女做衣裳。”
妥娘去年又生了个女儿,过年的时候还曾特意抱给窦昭看。请祖母给那孩子取了个名字叫“长青”,寓意长长久久的。
红姑把东西收了,第二天一大早陪着祖母去了离这里二十里开外的崔家庄。
窦昭早上在田庄转了一圈,下午闲着无事,和贴身的丫鬟、宅子里的婆子整理院子里的花草。
她这一世亲手种下的李子树叶子已由绿转黄,眼看着就要凋谢了。
窦昭笑道:“赶明儿在这里种枝茶梅。叶子树凋落了茶梅花开。这也算是四季不败了。”
素兰嘻嘻笑。
窦昭感觉有人在看在。
她不由顺着感觉望过去,就看见了墙外骑在马上的宋墨。
窦昭杏目圆瞪。
宋墨却冲着她笑了笑。
窦昭顿时头大如斗。
既然彼此照了面,按道理应该请他进来坐坐才是。可若是真的请他进来坐坐,她又怎么向身边的人解释他们是怎样认识的呢?可若是不让他进来坐坐。以宋墨的脾气,多半是受不了这样的怠慢的,到时候若是惹出什么事端来了反而更麻烦。
她不由飞快是睃了眼四周。
有几个婆子正直起腰朝这边望过来,显然已经发现了宋墨。
算了,先请他进来再说吧!
窦昭思忖着,正想开口相请。宋墨却抢在她之前开了口:“在下有事路经贵庄,想讨口水喝,可否行个方便?”
他的声音低哑暗沉,好像非常的疲惫的样子。
窦昭这才发现他满身尘土,一副赶了几百里地的样子。
几个婆子看着他画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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