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时颜述不在她身旁,她或许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决心面对,甚至很可能,踩入计划中伪装出聂家小姐应有的惊恐。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当时一想到这样为着安好生活而刻意欺瞒演戏的自己要被他看见,她就觉得浑身慌闷难受无地自容,即使她不是第一次为了应付聂清容的质疑而小心翼翼地演戏。
在颜述面前,她做不出也做不到。
喜欢一个人,即使明知不可能,也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他的眼里的吧。总是破绽百出也好,经常出糗失措也没关系,至少这份努力维护的心意是真切存在并且有可能被感知的。
她默默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开脱理由,捏紧了颜述的掌心,把落后半步的距离补上去并肩行走:“现在要去哪?”
颜述睨她一眼,淡笑道:“金银细软和情郎都齐了,你说呢?”
……早就就该知道,颜神医不打趣她的那日根本不会到来。
她转过脸去不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
你真的不是问题儿童吗
无荒。
聂清越彼时正伸着懒腰在院外活动筋骨,外头已经远远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
“快快,到了到了。”先是着急的粗壮中年男声。
“把小姐抱下来,小心头。”然后是尖细女声带着巴不得自己代劳的语气。
“貂皮袍子披上,不要冷着了。”关切和担心溢于言表。
……虚掩的漆门被“啪”地踢开,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像鱼群般迅速涌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老实憨厚男子在偌大的院子里四处张望,瞧见两手保持着外伸微张的口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聂清越,急急地跑了过来:“你家主人在哪里?”
“欸?”……聂清越尚有几分反应不过来。
“你家主人,我家小姐要找他看诊。”男子神色焦急,尽力按捺住情绪问她,一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脸。
“不在。”领汇过来,便有了被人当作丫鬟的自觉,聂清越很体贴地补充安慰:“放心,最迟在日落时分回来。”
男子听得更急了,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聂清越转头又被一个脂粉浓重的女子扯住了袖子:“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或许,忘忧楼?”聂清越对着那中年女子微讶的眼,扯回自己可怜的袖子:“也可能是无荒的茶馆戏楼,还有十里桥河畔。”
话音刚落,那女子粉色的手帕一挥,人群里五六个又速度地转头跑出了门,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围着的人顿时散去了一大半,聂清越终于看清了被圈在里头的人。
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华丽的貂皮袍子,只露出一张小小的却已有标准鹅蛋形的脸望过来,圆杏眼有些微微发红也难掩灵气精致。不过也就是八九岁的模样,美人胚子的底质显露无遗。
“外面风大,可以进去坐么?”男子搓着手问,抱着那家小姐的家仆却已经挪动脚步想要往里走。聂清越耸耸肩,摆了下手示意他们跟着进来。
“聂清越,不要以为跑到外面就可以不用扎针。”
脚步刚迈进去,一个稚嫩清澈的声音就带着老成的语气冲着她来。几个人都停住了,带头的男人和女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转过来看她。
“原来是聂小姐,刚才冒昧了。”男人挠着头有些抱歉地看着她。
“不碍事。”聂清越不自然地挠挠头,“你们先随便坐坐。”
转身便望见颜玉澈小朋友一手拿着针包,一手握着垫枕瞪眼站在她跟前。
她捂脸,声音从疏疏的指缝漏出:“臭小子,这么多人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想当初看这小子皮相好,单纯又好骗,怎知半年相处下来完全就是生人前小白兔熟人前大老虎的腹黑性格。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吗,果然当初被骗的那个人其实是她吗。
聂清越纠结得不可自拔,望见那银晃晃的针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突然想起来:“小子你会看诊吗?”
颜玉澈小朋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连回答都不屑了,语气带着些微的痛心疾首和咬牙切齿:“师傅的品味差了好多。”
聂清越不解其意自动滤过,招手示意那边呆坐着的人过来。
家仆把人放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刚松手旁边就有人把紫金暖炉递到那小女孩面前。小女孩没有接,不言不语,脸仍旧向着另外一边。
“一个时辰前,小姐和老爷说着说这话突然间就这样了。”男子苦恼说道。聂清越观察了好久,才发现“就这样了”的意思是——脖子转不过来。
“这是,睡落枕了吧。”她摸着下巴提问。
颜玉澈小朋友白她一眼。
浓妆女人细细声地补充:“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突然间就这样了,怕是撞了什么邪风晦气。”
聂清越点头,很好,颜玉澈小朋友的白眼转移了对象。
“我看看。”颜小朋友说着就走到那女孩身前,伸出手。那只白乎乎的手还没碰到女孩的下巴,就被女子一手帕给打下去了:“我家小姐怎么能被你随便碰,你一个小毛头来凑什么热闹。”
颜玉澈小朋友住了手,水汪汪的眼望着那女人,一眨一眨,十足的委屈又乖巧。
浓妆女子神色缓和了下来,望了玉澈两眼,视线继续停留在自家小姐精致灵秀的脸蛋上,忽然有些骄傲地感叹:“还是我家小姐好看。”
……某个小朋友的表情很精彩,聂清越的心情很愉快,玉面小白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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