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真君本人冷峻中直外,这份尊重,也是敬给“北游剑诀”传人。
若今日裴明对上的,是旁个元婴修士,或可拼死一搏,可惜他碰上的是孚琛。
曲陵南在北游剑一出手时,便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一次注定要失败的攻击。
孚琛呵呵低笑,柔声道:“小南儿乖,瞧师傅给你变个戏法儿。”
他话音一落,单手一拂,突然间一股强劲的威压散发出去。那些原本锐不可当的漫天冰剑,突然间宛若刺中极为粘滑的黏液一般,通通被黏在半空中。裴明面露狠色,拼命催动灵力,也不过令这些飞剑于原地抖动不止,却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一厘。
“姓裴的小子要输了,”孚琛愉悦地道,“小南儿,你想他如何输?拿不定主意么?没关系,师傅替你拿,嗯,我想想,不若让他变成个大刺猬给你瞧瞧?”
曲陵南尚未想明白什么叫“让他变个大刺猬”,只见孚琛手下一抹,漫天飞剑齐刷刷掉了个头,纷纷朝裴明疾驰而去。曲陵南一惊,这才明白孚琛是要叫他做剑靶子,她喊道:“住手!”
孚琛五指一收,那无数飞剑又奇迹般地定在半空,他转头,无比温柔地叹息道:“我就知道,你总是这般有妇人之仁,可谁让我是你师傅,师傅终归是要疼徒儿的。”
他话音刚落,手一转,飞剑嗖嗖落地,裴明狼狈地左右躲避,一个不备,直直摔下自己的御剑,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此时无数飞剑随即落下,不偏不倚,绕着他围了一圈,将他困在这临时起意的飞剑林之中。
曲陵南与清河相处得久了,于阵法一事亦见多识广。她一眼便瞧出,孚琛随手一甩,那些飞剑落地却组成古怪的阵法。按理说由修士灵力催发的化形法器,不具实体,灵力一收,即无影无踪。可裴明在阵中已不知试了多少回,那无数由他催化的兵刃,却像变成真的法器一般,再也无法控制半分。
这一手,绝不是琼华派的功法路数了。
“徒儿,你想如何处置他?”孚琛微眯双眼,瞳孔深处泛出红光,宛若讨论穿衣吃饭一般,稀松平常地问,“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这回师傅听你的,可好?”
曲陵南只觉眼前这个孚琛分外陌生,在她以往的记忆中,师傅蔫坏却又护短,即便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可说到底,他亦从未告诉她,自己乃清正高尚一类大能修士。且这么多年习《青玄功法》之后,曲陵南越发将孚琛干过的那点事看开,无非是损人利己而已。
在被收为徒之时,她不过无依无靠,无足轻重的小姑娘,以孚琛之为人,这等徒儿收了之后为我所用,本没有什么不可以。
错只错在,她以为师徒情谊超于一切,而他却是血海深仇铭记于心。
这是俩人在认知上错了位。
可人本就各有不同,又怎能苛求旁人与己一般思量?
她是喜欢这个师傅,喜欢得不得了,可那与师傅何干?就如师傅将她养大,乃是为报自己灭门之仇,可那个仇又关她曲陵南何事?
曲陵南有些不详的预感,她原本已下定决心与孚琛再无瓜葛,可现下再看到这样的孚琛,她却感到说不清的难过。
孚琛不该是这样的。
曲陵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我如果要你放了他呢?”
孚琛耸起眉毛,道:“你确定?宰了他比较好哦。”
“他是琼华弟子,杀了他可是犯了门规大罪。”曲陵南皱眉问,“便是你身为琼华长老,亦罪不可恕,这个可好,好在哪?”
孚琛笑了起来,目光流转,美不胜收,然那眼波深处闪动的红光,却看得曲陵南极为不舒服。他边笑边道:“徒儿,你可知他师傅道微真君犯下何种大罪?你可知为何琼华如今各种萧条,皆是拜道微真君所赐?他盗取本派至宝,重创门人无数,连掌教并诸位长老亦被其所伤。我与之全力一战,亦不过沾了青攰神器的便宜,暂时将其逼出琼华而已。你若真个熟悉门规,当知道微真君所作所为,等同叛教。他留下的徒子徒孙,若真心悔过便罢,若如裴明这般冥顽不灵者,我便是即可杀了,旁人亦说不得我半个字。”
他伸出手,轻抚曲陵南的脸颊,目光渐渐柔和,叹了口气道:“可我晓得,你定会念及年幼同门之情,不忍见他命丧于此,我看在你的份上,这才网开一面。陵南,师傅怕的不是你求情,师傅怕的是,你连求情的话都不愿对我讲……”
曲陵南趁机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手拽住,神识随即探入脉门。入内只觉一股炙热火焰扑面而来,烫得她反弹而出,她惊诧地瞪大眼看孚琛,“青玄功法”不拘一格,神识所用宛若水流风动,浑然天成,可似这等尚未入一个人紫府便被弹出之事,却是从未遇见。
曲陵南忽而明白了,孚琛不仅修为与她相去甚远,且其功法与“青玄功法”截然不同,若说青玄仙子毕生所学乃师法自然,那么孚琛所学,定然是逆天而行了。
这决不是琼华派所出的东西。
“调皮,”孚琛笑呵呵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宠溺地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不知轻重,难不成为师当年没告诫过你,不得不知死活,以神识审视修为比你高之人么?”
“你没教过我这个。”曲陵南随口答道,“你连怎么飞都不教我。”
孚琛脸色黯然,沉默片刻后道:“对不住,以前是为师有私心,往后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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