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被尘封已久,一旦打开,便像电影,从开始到结束,一幕幕一帧帧在脑海中深刻的放映。
夜深人静,肖潇失眠,看着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一时间,眼眶竟然酸涩潮湿,她明明该恨着他,却在这么多年里,无时无刻不期待着与他的重逢。
他不要他们的孩子,不要她,还记得,最后一次,她在他们一直同居的那所小公寓里,为他割腕自杀。
那时的自己,到底有多傻气,才会做出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割腕自杀?
肖潇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看着手腕处的狰狞疤痕,割腕时,用的是他平时刮胡子用的刀片,这道伤疤,将永远变成她和他之间的隔阂。
她伸手,纤细苍白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轮廓。
容城墨不是个好人,从一开始遇见,他就不是,比起坦荡的萧衍,他似乎坏的那么理所应当。
可肖潇,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所吸引呢?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眼里、心里,只看得见这个男人。
她骗自己不爱他,连他都被她骗了,他以为,她爱的,从来都是萧衍。
她的思绪有些凌乱,微微颤抖的指尖,却被睡梦中豁然睁开凌厉双眸的男人,一把扣住。
他刚醒,身上的凌厉还未全部恢复,只是眸底的深刻探究却令肖潇有些心虚。
容城墨直视一个人的时候,像是要把一个人全部看透。
肖潇无处可逃,她避开眸子,却被男人一把扣入怀中,“在想什么?”
他灼烫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他的声音,带着一层低哑倦柔。
肖潇缩了缩脖子,那耳边的呼吸,挠的她有些痒,“没想什么。”
“是在想我?”
大半夜的,她不睡觉,睁着眼盯着他,难道不是在想他?
肖潇咬唇,矢口否认,“我没有,我干吗想你?”
容城墨微微阖上眸子,低低叹息一声,道:“潇儿,你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事不能告诉我?”
肖潇被他箍在怀中,她勾了勾唇,无奈道:“容城墨,我可能真的不应该再出现在你面前,就让你觉得我那么死了,也好。”
“你当真,就一点不爱我?”
他从未这么认真的,问她是否爱过他,他表现的总是那么不在意这个问题,只是强势的将她牢牢困在身边,不管她心里想的究竟是谁,她拥抱的,只能是他,这样不就够了么?
曾经的容城墨,也曾这样想,这样就够了,可他发现,不够,除了她的人,他还想得到的,是她那颗心。
肖潇闭上眼,轻声道:“睡吧。”
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
在经历这么多后,她似乎早就爱不起了。
那个失去的孩子,是她此生一辈子的痛。
容城墨,就这样吧。
肖潇转身,将脸埋进枕头里,脑海中嗡嗡作响的,是那一直不肯安息作祟的记忆。
立夏,海城中学,高三一班。
同学们都在午睡,唯有坐在靠着窗口的肖潇,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灿黄的烈阳,耳边蝉鸣有些聒噪,怎么也睡不着。
哪怕下午还有四节难缠的数学课,想想,肖潇只觉得更烦了。
几门主课中,肖潇的数学最差劲,想考理想的大学,还差的很远很远,刚升高三,学习压力很大,肖潇时常失眠。
她不像班里那些数学拔尖的男孩子,那些男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上课睡觉,下课打篮球,每每考试起来,数理化总是位列全校前几名,肖潇看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那少年也没午睡,不知道在聚精会神的看什么书。
肖潇咬唇,萧衍数理化全年级排名很好,她有好几次,想去请教不懂的问题,可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很多闲言碎语,尤其是萧衍那样光芒万丈的少年,整个年纪,倾慕他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肖潇不敢妄自打扰,也怕为自己惹来灾祸。
肖潇刚想收回视线,无意中,却对上一个玩味的目光。
肖潇一惊,连忙收回视线,显得慌乱又无知。
那道玩味视线,不是别人,是经常和萧衍玩在一块儿的容城墨。
萧衍和容城墨很奇怪,每一次的年纪排名,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月考这次萧衍第一,容城墨就是第二,下次容城墨第一,萧衍就是第二,像是轮班一样,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肖潇很多时候在想,天才是否都这样变太,连考几分都算准了考。
午睡结束后,容城墨拍了一下萧衍的肩,用下巴比了比肖潇的方向,“那姑娘,午睡的时候总是看我们这个方向,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萧衍淡漠的眸子,往肖潇的方向扫了一眼,“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看上你了?”
高三,都是单人单桌,容城墨和萧衍坐在最后一排邻桌,距离十分靠近。
容城墨勾唇,嗤笑一声,“就她那清汤寡水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年少狂傲,十八岁的少年总是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目光里藐视一切。
下午的数学课,无趣又深奥。
肖潇托着脑袋,几乎有些神游,被戴着二饼的中年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肖潇几乎反弹性的一下子惊起。
“肖潇,这道题你做出来了吗?答案是什么?”
肖潇小脸涨的通红,她攥了攥手指,看着黑板上那道应用题,根本不知道答案。
她根本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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