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墨独自一人待在他们的卧室中,看着面前那两份离婚协议书,像是做梦一般。
他们从结婚,到离婚,没有举办婚礼,甚至连婚纱照还没来得及拍,怎么忽然,她又离开他了呢。
他以为,在肖潇离开他那么久那么长以后,再也不会生了离开他的念头。
可是他好像错了,她似乎从来没有打算要长期在他身边的打算。
他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二十四小时一年四季都开放的便利店。
可饶是如此,容城墨还是疯了一般的爱着这个女人,为这个女人,付出一切。
宋舒的死,就算与她有关,他也一样不会放她走。
到最后,却敌不过她一句轻飘飘的“阿墨,我想去意大利念书”。
她想要的,更何况是他曾经亏欠给她的,怎么会舍得不给她?
所以,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ffer,他办理好了一切,交到她眼前,只希望她在外面,能过得无忧。
这个屋子里,整个别墅中,全是她存在过的角落。
她等他时,坐在这张沙发上,或是靠在那张大床上,捧着一本小王子,安静的看着,等他处理完了公事,抱住她的时候,她总是微红着小脸,乖顺的躺进他怀里。
容城墨对这种生活细节不是记性好,而是有关于和肖潇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他总能破天荒的记得。
和他天生对财经数字的敏感度一般,只要一次,便能刻骨铭心。
飞机上的肖潇,在看了半个多小时的书后,眼睛微酸,大概是怀孕的缘故,这次在飞机上的反应有些大,胸口闷闷的,想吐,却吐不出。
肖潇靠在座椅上,脸色憔悴,她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
容城墨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也不知道,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在哪里?
就像是当初怀孕一样,那时候她满心期待的想要他守护在她身边,可终究抵不过命运。
这一次,她怀孕了,终于有机会让他陪在身边,可是他们又变成这样。
时至今日,或许真的不能怪谁。
要怪,就只能怪天意弄人。
有那么多的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也有曾经那么多个奋不顾身的瞬间,肖潇的全部勇气似乎被消耗殆尽,再也不敢,贸贸然轻易踏出一步,生怕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容家在海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哪怕有容城墨守着她,可他毕竟姓容,宋舒死后,他唯一的亲人便是容老爷子。
肖潇做不到,因为自己,让他彻底远离容家,也彻底的从容家除名。
容老爷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哪怕她肚子里怀着容城墨的孩子,若是真的用孩子来博取容老爷子的接纳,到最后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所以,肖潇不会再重蹈覆辙,像当年一样那么傻气了,这一次,她选择自己带着孩子,远走。
哪怕与容城墨分离,哪怕被他记恨,只要这次他们的孩子,能平安,就好,不是吗?
肖潇低着头,想到这儿,弯唇苍白淡笑,抚了抚小腹道:“爸爸还不知道你的存在,等你出生后”
肖潇想说,等孩子出生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可想来又觉得可笑,自己这样任性的离开他,签了离婚协议书,难道还指望着再重新踏入他的人生轨道吗?
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在呼喊着,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肖潇离开海城,飞往佛罗伦萨的这一晚,容城墨明明没喝酒,却像是醉了一般,颓废的倒在卧室的沙发上。
四月的芬芳天,夜间透着一股沁凉,屋子里原先开着的地暖早已关掉,偌大的落地窗,大喇喇的敞开着,夜风吹着曼妙的白色纱帘在半空中轻扬。
屋子里只点了地板上一排的小夜灯,透着暖色,整个卧室里,光线昏暗,看不清容城墨脸上的悲喜。
他颀长的身子,躺在沙发上,一只修长手背,轻轻搭在额头上,眸子半眯着。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
林嫂的声音响起,“先生,您午餐没怎么吃,晚餐也不吃,这样下去,胃会坏掉的。”
“不用管我。”
林嫂没敢推门进来,又在外面担忧的道:“先生,夜里风凉,你记得关上窗户,免得着凉。”
这一次,容城墨没有回答。
林嫂趴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屋子的隔音效果又好,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林嫂担心,怕容城墨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便轻手轻脚的推开一条小缝,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只见,容城墨躺在沙发上,有些颓然。
林嫂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想必先生正在思念着太太吧。
林嫂轻言轻语的道:“先生,看这个天,起风起的大,可能夜里会下雨。您记得关窗户。”
林嫂见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没有想回应的打算,刚想合上门,却只听见沙发上的人,声音微哑的忽然开口问:“你说翡冷翠下雨了吗?”
林嫂算是半个文盲,很多年前就在别墅里打工了,她去过的地方恐怕也只有海城和她的家乡,哪里知道翡冷翠在地图的哪一端?
“呃先生,太太是去翡冷翠了吗?”
佛罗伦萨,一座常年很少有阳光的城市,湿冷又多雨,据说那里的冬天达到零下二十多度,冻彻心扉。
翡冷翠是按照意大利语中的f翻译过来的,而如今那座城,大多数人称之为英文中的“flrene”,佛罗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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