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tin本身也是数一数二的吉他精品,舒昀因而倍加珍惜。
去年送去维修,正好江二叔去家里玩,让她别费心思,他送她把更好的d45,她没接受。理由也足够充分:“意义不一样!”
小叔叔笑出了眼纹:“小孩子义气。”
“二叔你不懂。”
“二叔一把年纪了,当然不懂。”
江誉回去的第八天,舒昀收到一个国际直邮的包裹,d45,板正地躺在做工精美的琴盒里,在光线柔和的小台灯下反着耀目的光泽,昏暗的房间都跟着变亮两个度似的。
她没动过,也是谨慎地放在衣柜的上层隔板珍藏。再几个月是黎源的生日,挑礼物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搁置了许久的木吉他,正是黎源心心念念几个年头的牌子。于是给江二叔去了电话,征求意见,对方说送她了就是她的,让她自己看着处置。
那还是她头一次看到黎源哭,且是喜极而泣,雷欢欢当时恶寒地抱着胳膊揉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那之后的所有演出,黎源都带着它,取出放回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件珍贵而易碎的稀有珍品。
他还说过,要带着它和他们三个闯出一片天,唱自己的歌,办自己的演唱会,享受仅属于零度氧气的掌声和欢呼……
打住!
调音的动作一滞,舒昀闭上眼睛数秒,将零散的片段自脑子里清除干净,再睁眼时,眸子清亮一片,瞧不出情绪。
她鲜少独自站上舞台,过去的几个年头,乐队是她坚持音乐的唯一定式。以往是毫不怯场的,无论舞台布景如何、台下观众反应好坏,身旁都站着值得信任托付的伙伴。
这次俨然不同,虽然算不得什么正式舞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十号人,闻人明喊号的时候,她还是清晰感觉到心跳快了不少,指尖僵硬麻木,用力握紧松开,反复几次,稍有缓解。深呼吸压下那股子直窜脑门的紧张,迈开步子朝摆放正中的椅子走去。
闻人明颔首微笑,抬抬手示意她准备好就能开始。
她点头,坐下时,下意识去看左前方。
那个位置黎源的,他总是有种让人安定静心的能力,每次上台,她都习惯确认什么似的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都叫什么事儿?
她掩去失落,背上肩带,把木吉他抱在腿上,做了个吞咽动作润嗓子。手指触上琴弦,练得多了,身体都能自然反应,自己甚至没回过神,熟悉的前奏已经落进耳朵里,敲击着敏感的耳膜。
甚至唱出第一句歌词的前一秒,她还在不切实际地回想哪个部分雷欢欢会合进来。
——judd……
她嗓音偏清透,唱不出泰勒那种沉重的故事感,只是明确知道自己心情足够沉重。
最后一段清浅悠扬的哼唱,她听着自己的声音,眼前一晃,恍然看到拎着酒瓶在老路灯的昏黄灯光下,渐渐远去的少年背影。
她还记得自己歇斯底里的哭喊,在破旧的老操场上,带起一阵回音:“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要怎么办?”
寒风萧瑟,枯黄的几片碎叶零星飘下,落在他的肩头发梢,黎源仰起头,看着泼墨的天,良久,扬起手挥了挥,转身走下青石台阶。
“回来,我不想一个人,你们回来,好不好……”
一个人表演的滋味,并不好受。
一曲了,前几日重燃的希望灰飞烟灭,压在心上的石头不期然又往下落了几分。情绪骤然走低,舒昀站起身,欠了欠身,在掌声里退出教室。
有人跟出来,她没细看,倚在玻璃围栏边看一楼大厅的人造风景。长势良好的一丛绿竹,已经和三楼齐高,艺术楼顶开了一个十来平方的天窗,傍晚的阳光是浅橘的,落在顶部的竹叶上,淡化了那一片的墨绿。
把脸贴在小臂上,她懊恼地叹气。
“你又怎么了?”江翎问,学着她的样子,把手臂搭在玻璃台面上,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他最常问她的话,好像就是这句。
舒昀郁闷地把目光调到他身上:“你不能说点别的?”
他眯了眯眼,像是真的仔细想了一下:“歌唱得挺不错的。”
“那当然啦。”
“所以呢,面试圆满结束,结果也在预料之中,你摆个脸给谁看?”
“就跟你说了青春期烦恼多。”
“我进去了。”他斜眼睨她。
“……好吧,我还是想组乐队。”她老实交代。
江翎背过身,靠着栏杆,视线凝在走廊明灭不定的白炽灯条上:“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舒昀不明所以:“什么?”
“你热爱的,是音乐,还是乐队?”
“……”
“如果是音乐,一个人和乐队,又有什么差别?如果是乐队,专心玩你的合成器和木吉他,等时机成熟,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再组不迟,还是你真打算靠这个混饭吃?”
舒昀短暂静默,喃喃道:“我开始接触这行,就是以乐队的形式。”
“可是现在乐队散了。”
“所以我想重新组。”
“要是再散了呢?”
“我没想过……”
他低哂:“为什么非乐队不可?”
“也不是。”紧锣密鼓的问话,让舒昀有点应接不暇,她为难地倒吸一口气:“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以后呢?”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他又问。
舒昀一瞬怔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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