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大伯母,见她坐在炕沿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小巧的翡翠如意,她看着大伯母。
“给你的。”大伯母把翡翠如意塞到她手里,“拿好。”
“娘娘……”那东西凉凉的,贴在手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她握紧了,“谢谢您。”
大伯母温柔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股忧伤。
“阿端。”
自端心里顿时一沉。
“阿端,看着点儿阿飒……”
自端张了张口,她伸出手来,想要抱住伯母,却只见伯母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她惊呼,“娘娘!娘娘……”她心里发急,差点儿跌下炕沿,“娘娘!”
她全身一颤,呼的一下坐了起来,睁开眼睛。
“阿端!”
佟铁河的脸就在她眼前,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忽然的,往旁边瞅着,这是奶奶的房间,奶奶不在,阿婆也不在……她是做梦了吧。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灯亮着,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她低头,一双手放在身上的羊毛被上,手里空空如也——她心里一阵酸楚。
这梦,好真实。
铁河在炕沿上坐下来,侧着身子,看她额上微有汗意,问道:“你做恶梦?”他过来找她,只见她睡的沉,便在一边等,想着事情,却不料她睡梦中惊叫,不停的叫“娘娘”。
她点头,又摇头。
不算恶梦。看到大伯母了。
佟铁河沉默了一会儿。他手里有两个小盒子,放到她手边,“看看。怎么样?”
自端打开一个,是一对田黄石的印章。她看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大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书房里一抽屉,闲了会拿出来,在阳光底下摩挲赏玩。
“还有一个。你看这个如何,我原先没想要这个,可是一眼看见了,觉得好看……”他正说着,见她打开那黑色的丝绒盒子,脸色霎时一变,他没说下去。
自端只觉得心咚的一跳:这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翡翠如意。
她伸手拿起来,搁在手掌上,堪堪的,只比她的手掌长出一指。她托近了些细看:是,确实是。绝好的,老坑玻璃,晶莹剔透,翠色夺目。看雕工,倒不像现在的工艺……可是关键不在这里,不在这东西有多好。
她想起刚刚的梦境,觉得额头出汗,背上也出汗。
“这……”她盯着这好像带着灵性的翡翠如意。
“你看哪一样更好?还是两样都给大伯?”他的目光从印章上移到翡翠如意上。他心里,倒是希望自端说把这个如意留着。可是她跟大伯,向来是什么都不计较,总把最好的都送了去的。
他没听见她回应,便又看她——咦,怎么瞅见这翡翠如意是这表情,跟见了什么似的,“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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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十五)
他没听见她回应,便又看她——咦,怎么瞅见这翡翠如意是这表情,跟见了什么似的,“阿端?”
她还是没说话。那眼神,像是要把那翡翠如意看穿了似的。
“你喜欢这个?”他皱皱眉。
从来也没见她对这些小玩意玩儿上心啊,除了每年这个时侯,大约会去几个古玩店或者老玩家那里选样礼物送给她大伯。他瞧着,也都是撞大运的买卖,大概其的,是为着他跟那几位还算熟,所以给她的价钱上也不会太不地道。
就她看他。
“你喜欢就留着吧。”他动手把田黄石印章收起来,“等下把这个送给大伯。大伯还没回来呢,可能晚饭得晚点儿了。”
她点头。把那翡翠如意攥在手里,由凉变暖,好像吸附在她手心上似的。她张开手,美玉横卧,在她白里透红的手掌上,有种异样的美。她看着,他也看着。几乎是同时,两个人发出一声叹息。
堙“你哪儿得来的?”她轻声问。这真是太神奇的一件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她此刻简直觉得自己的心尖儿都在微微的颤。
“这个啊?”他笑,“我原是托秦先生寻摸印章的。早上他答应了,不久他给我电话说得了,下午我就去他博物馆。正聊着,有人送来一个这,我瞧着倒是好。秦先生说,既是我爱,那就尽着我。我也没犹豫,就都拿着了。挺好看,瞧着心里就舒坦。这灯光下是一个样子,阳光下又一个样子。”他说着,忽然就想起来,下午他将这翡翠如意拿在手里之后,大概看出他真是中意,秦先生说了几句,这美玉啊,跟美人似的,不定是光彩夺目的最好,还是得耐看,若是越看越有味道,就是合了眼缘。有些玉,也好,可是生硬,拿在手里硌的慌……这会子,他瞅瞅自端手里端着这玉,心想,那话说的还真是挺有道理。
他轻咳了一声,“你整理一下吧。爷爷奶奶都在前厅呢,峻哥他们早都回来了,就你。”
“哦。”她忙把如意收了。手心里一空,好似落了什么似的。她下来炕,拿了自己的手袋,把它收好。佟铁河看她这么宝贝这个,心里倒是觉得办了件好事儿——他哪儿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自端对着镜子梳着头发。
佟铁河默默的等在一边看着,等着她。
她从镜子里看到他,比起早上来,他这会儿样子闲闲的,气息也柔和的多。她呆了一呆。
“景自端,你快点儿来啦,我爹爹都回来了,准备开饭了,你还要三催四请啊?”是自飒的声音,她拍着房门,“啪啪”两下,一把推开,“你们俩,快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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