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游淼道:“谁知道京城这日头,从前住京师时也没见这么毒的日头,回江南了又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是得勤练武,搁下几个月了。”
李延说:“我叫人炖点参汤送来,你连着喝几天参汤就好了,过几天中秋还得进宫,别再出去闹腾。”
游淼想起殿试的事,知道李延自有门路打听消息,看来中榜了,不定还能中个登科进士,便问道:“怎么样?”
李延正要说,外头却听程光武道:“三殿下。”
李延先是一愣,继而奸滑地朝游淼笑了笑,动了动眉毛,游淼点头示意他会应付,李延便拍了拍游淼的手,起身一整衣袍,说:“走了。”
李延出去,赵超揭帘子进来,两人恰恰好打了个照面。
赵超笑了起来,俊朗无俦,说:“李延?”
李延拱手一揖,笑道:“三殿下。”
赵超:“我来看看游子谦,再坐会?”
李延忙道:“父亲让我前去礼部跑一趟,正巧路过,就来看看淼子。”
赵超若有所思点头,李延又彬彬有礼告辞,赵超笑着看他离去,转头过来坐下时,又变了一副脸色。
游淼心道这群人当真是变脸跟翻书似的,说变就变,既无奈又好笑,赵超耳朵又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确认李延走远了,蹙眉问:“怎么中暑了?跟的人做什么吃的!”
游淼道:“是我自己没注意,现在好些了。”
赵超伸手来*额头,游淼吃下粥,力气恢复了些,说:“来做什么?”
赵超:“不做什么,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你,他来做什么?”
游淼好笑道:“他应当是想教我说点什么话,被你一来,他就只好走了。”
赵超想了想,说:“我也去了一趟礼部,没打听着。你殿试入二甲了?”
游淼茫然道:“他也没说,只让我好好把病养着,中秋那天好进宫赴宴。”
赵超了然:“那就是中进士了。”
两人唏嘘不已,游淼叹了口气,本来是高兴事,怎么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个一起高兴的人都没有,尚不如上次中解元的时候呢。
赵超莞尔道:“这不是好事么?老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游淼自嘲道:“我也不知道。”
赵超拍拍膝头,说:“我说点故事你听。”
那夜房里点着油灯,外头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雨声滴滴答答,将游淼胸闷一扫而空,空气清新了不少。二更时,外头有宰相府的人提着食盒参汤送过来,游淼便狼吞虎咽地吃了,精神百倍。
赵超拣了些塞外的风情与他说,也不再提七夕那天的话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恢复了那自然的朋友之情。
游淼听着听着便犯起困来,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赵超便过去把被子给他盖上,起身走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卷三 满江红
数日后,游淼脑子清楚了些,喝着参汤,回想起那晚上李延和赵超来看他,刚好碰上的一幕,不由得出了一背冷汗,暗道好险好险。
这一次在殿试上,游淼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太阳晒昏了头,还是一时冲动,居然写下这么篇策论!简直就是明着在找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如此内容,却又歪打正着,同时合了两边的意。
李延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要个能和李党撇清关系,能当御史大夫,什么都敢说的人吗?自己的策论不仅骂了李党,还把天子也骂了进去,李延只会以为他是故意这么写,丝毫不会疑他。
赵超要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个人帮他在父皇面前说话……游淼越想越是庆幸,那天殿试场上脑袋发昏,这么一路写下来,除了老妈在天上眷顾,再没有其他解释了。当真是官运亨通的兆头,这么想起来,连自己都忍不住赞叹运气好。
当天殿试放榜,却是考官亲自上门,捧着皇榜前来宣读。
“御笔钦点——”
“流州沛县人士,游淼游子谦,父游德川,母乔氏——”
“一甲探花郎!蒙赐天恩!”
游淼呆住了,哗一声整个国子学炸了锅,学子们纷纷奔走相告,无数人涌到僻院,争先恐后来一睹探花风采,考官笑道:“还不快快谢恩!”
游淼忙回过神,下跪谢恩。
考官又抖开一张黄榜,念道:“扬州安陆人士,张文翰,字墨怀,赐同进士,三甲传胪,蒙受天恩……”
张文翰眼睛通红,不住发抖,跟做梦一般,忙下跪谢恩,眼里带着泪,大哭道:“爹!娘!在天之灵可曾见得,张二中进士了——!”
游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中了探花?!状元榜眼探花,一甲第三名,三鼎甲之一,这意味着什么?!天子看过自己那篇文章,还御笔钦点,把他勾为探花!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程光武已快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吩咐摇光道:“快快!取银子散钱作赏!”
游淼接了恩榜,考官又道:“今夜八月十五,陛下在御花园设宴,酉时记得进宫。到时有人来接。”
游淼躬身道:“晚生谨记。”
考官又看了一眼游淼,说:“得之不喜,失之不悲,栋梁之才,可堪大任!”说着拍了拍游淼的肩膀,回去复命。
张文翰喃喃自言自语,仍在做梦般地激动,游淼却神色黯然,回了房里,叹了口气。
“探花郎。”游淼忽然就发现好像没什么可高兴的,心里没半点依靠。
程光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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