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拖着鹅黄色的长摆一步一缓,姿仪从容,后面跟着一大波人,当真是个尊贵长公主模样。但在她见到唐海黎的那一刻,立马遣散了身后所有的宫人,俏皮地提起前面的衣角,撩起长长的裙摆转了个圈,朝她跑去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欢快的兔子。
“那小厮太不像话了!竟然说是御史大人要见我,害得我还去换了身规规矩矩地正装,带够了宫人才出来的!”安礼菲在她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嘟着嘴表示不满。
唐海黎淡淡道:“我叫他这么说的,不然恐怕见不到你。”
安礼菲脸上飞过一片红霞,抿着嘴笑:“你这人就是鬼点子太多。我这段时间被框在宫里,没出来找你,不怪我吧?”
“就算出来也不能跟我住竹屋了。”她将旁边那盏茶推到安礼菲面前。
“我知道!”安礼菲装模作样地望天,阴阳怪气道:“大名鼎鼎的竹安先生被御史大人召去当了客卿,人都说御史大人运气好极了,那么多人请了竹安先生几年都没请动呢,他一出现,竹安先生就出山了。你说怪不怪?”
“你在怪我。”唐海黎说话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原本她之前是有告诉过安礼菲,说这辈子就想呆在山野间,休闲一生足矣。虽然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却不能实现了,谁让她欠了姜家呢。
“没有的事!”安礼菲撇过头,“莫要胡猜。”
唐海黎点头,又缓缓道:“我听说,皇上将你又许给了孟泷国,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安礼菲正欲端起茶杯,一听这话又硬是放下,气冲冲道:“谁说我不生气!前段时间才跟我说将我许给了姜御史,昨儿又跟我说要让我去和亲,敢情是因为宫里没别的公主了是吧?我一个都不想嫁!”
撒完气,又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不过,我又不傻,有法子避开呢。保证呀,既不误了两国和亲,又不用嫁给姜御史。”
果然跟之前猜得一样。唐海黎喝了口茶,偏了偏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山吗?”问出这句话,着实想了好一番。回回都利用长公主,实在让她心有难安,但又不得不说这些话。
安礼菲一惊,她并非没有想过这点,只是感觉怎么想也猜不对,只当是唐合有自己的苦衷。但此时一听,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还是顺着问了:“为什么呀?”
“还记得我跟你初见时吗?”
安礼菲一笑,“自然记得。”
唐海黎说着说着神色就黯然下来,“我当时要去找一个朋友,你陪我找了几个时辰也没有找到。那个人啊,他就是现在的御史大人。”
安礼菲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巴张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原以为唐合出山是为了荣华富贵或者指点他人的权利,但后来一想唐合和她相识几年,为人不可能这么肤浅。虽是千猜万猜,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这下误会可大了,全都是因为她啊。想想他们三个相会时的场面,姜御史以为她和唐合在一起,唐合以为她对姜御史有意。怪不得当时唐合那么生气,怪不得她对她救了姜御史的事情那么在意。两个要好的兄弟若是因她产生了嫌隙,可不是罪过大了!
唐海黎见她想得出神,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惊得她“啊”了一声。
安礼菲回过神来,一脸愧疚之色,连忙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唐海黎继续胡扯,“不,你没错。亏得你救了他,才能让我们再次相见。我知道你喜欢他,不然也不会日夜守着直到他醒来了。想来他也是喜欢你的,毕竟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呀。”
安礼菲想辩解,却欲言又止:“不是……哎。”
“可惜了,他现在没有兵权,又得罪了维家,说不定还牵扯到眞家。”唐海黎故作伤感之意。
安礼菲此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只想着怎么能帮着他们,“得罪了维家这事好办,我去说几句,保证他们不敢闹事。眞家就更不惧了,眞仙的骁远大将军称谓都已经成了一个空名号,不用怕。”
“只是姜襄没有兵权始终站不稳脚,而且他应该是真心想娶你的。你何不假意应了和亲,出嫁之后,他再半路将你带回来,如此一来,皇上必定把兵权给他。”她趁热打铁。
安礼菲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好。”虽然知道这一去,怕是她的名声就不好听了,但能帮他们得到兵权,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吧,让她良心得安,减轻些心理负担。至于要嫁给姜御史这事,到时候再想办法推辞。
唐海黎侧身轻轻拥她一下,“太好了。”
安礼菲原本滋生在心中的那一丝难过,此刻又瞬间被抹掉。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顿时就笑靥如花。
只是一刻,她就被推开了。
“我的身份不宜在宫中长待,先走了。”唐海黎起身道。
安礼菲一下就急了,伸手拦她,咬了咬下嘴唇,“明天,我就要——你不来看看我穿嫁衣的样子吗?”
唐海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似乎十分有深意地说了句:“以后还有机会的。”
安礼菲垂下手,看着唐海黎走远。忍不住就咧开嘴笑了,齿如含贝。忽然想到自己此举有违公主仪态,连忙抿嘴憋住。笑出声来,又拿袖子遮住,露了牙齿,又硬生生抿住嘴唇,心说真是乐坏人了。如此几次,忽然惊醒,自己真是傻极了。
第二天举国欢送安璃公主赴往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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