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蜀葵只得自己去了。
蜀葵赶到庆禧堂的时候,天还没亮,空荡荡的庆禧堂似乎被一层灰蓝色的薄雾笼罩着,格外的冷清寂静。
整个庆禧堂前院后院,只有蜀葵一个人在忙碌。
她也不着急,先拿着扫帚慢悠悠地把前院和后院的落叶清扫干净,又拿了抹布和皂角,把庆禧堂正房和厢房廊下的栏杆窗子以及后院亭子擦拭了一遍。
忙完这些,蜀葵见还不到中午,便又从后院的水井内打了水,把庆禧堂前院后院那些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
一直到中午蜀葵离开,玉奴和喜真都没有过来,而锦霞和瑞霞姐妹也不见踪影。
玉奴和喜真尝到了甜头,索性跟住在偏院正房的锦霞和瑞霞姐妹有样学样。
刚开始她们还隔三差五去一趟庆禧堂打扫院子,渐渐地她们见即使她们不去,蜀葵也天天去打扫,她们索性能偷懒就偷懒,或者在屋子里绣花缝衣服,或者在花园里散步闲聊,或者寻王府内院的小丫鬟玩耍,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也许是觉得蜀葵太死板了,刘玉奴和封喜真很看不惯蜀葵,虽然活都推给蜀葵做了,她俩也占了便宜,刘玉奴和封喜真却不怎么喜欢蜀葵了。
不过因为怕蜀葵告状,刘玉奴和封喜真还与蜀葵保持着面上情,她们看上去对蜀葵似乎比先前更热情了,但是彼此心里都明白,关系便渐渐冷淡了下来。
蜀葵早习惯了自得其乐,除了和刘玉奴封喜真情面上的来往,偶尔也去叶妈妈那里和小春玩一会儿,平常她大都是一个人在庆禧堂洒扫,一个人在屋子里读书练字做做女红,倒也甚是自在。
其实蜀葵倒不是天生勤快,只是她觉得这是叶妈妈分配给她和刘玉奴封喜真的工作,是她们的分内之事,既是分内之事,好好做事是最基本的。
可是渐渐的蜀葵在庆禧堂找到了很多乐趣。
庆禧堂房屋高大轩朗,园林布置自有沟壑,奇花异草处处可见,蜀葵甚至在王爷卧室窗前的花圃内发现了整整一花圃正在盛开的重瓣白蜀葵!
要知道,北方难得见到蜀葵,更何况是这样白得透明的重瓣蜀葵。
这些白蜀葵的花瓣一层层的,白得透明,娇嫩得很,上面犹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风中颤颤巍巍,让人心生怜爱。
蜀葵一心打算着等白蜀葵结了种子,她一定要采点花种种在偏院她窗前的空地上。
不知不觉间,一天到晚空无一人的庆禧堂变成了蜀葵的的秘密花园,蜀葵对庆禧堂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似乎都有了一种难以言传的感情,她甚至暗中祈祷过,希望王爷不要太早回来,这样庆禧堂似乎就是她一个人的。
时间如流水一般,九月十月倏忽而过,花圃中的重瓣白蜀葵兀自一茬接一茬地花开花落,自顾自地美丽着。
随着白蜀葵彻底开败结出种子,转眼间就进入了十一月,西北边城进入了寒冷的冬季。
这日卯时三刻,天还没亮,蜀葵准时出现在庆禧堂的院子里。
她先去王爷卧室窗前的花圃,心中带着些淡淡的伤感,默默拔去了花圃中已经干枯的白蜀葵。
待把花圃收拾干净,她又拿了把扫帚开始清扫庆禧堂院子里的落叶——庆禧堂花木太多,昨夜刮了一夜风,把枝头的枯花和叶子给刮下来不少,地上厚厚铺了一层,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倒退着扫到了正房廊外,白蜀葵轻巧地向后跃上台阶,拿着扫帚刚要转过身清扫台阶上的落叶,不想一个高挑男子突然掀开正房门上的青竹帘子大步走了出来。
白蜀葵猝不及防,一下子撞进了对方怀里。
白蜀葵懵了,愣了一瞬,这才回过神来,忙推开对方试图站直身子。
触手是软软的丝绸,薄薄的丝绸下是坚实的肌肉,暖意从他的肌肉发散开来……
对方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
对方也正低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
东方初升的太阳正照在那人脸上,为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在长睫毛的掩映下波光潋滟——真的是一个俊美到了极点的年轻男人!
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或许称为少年更合适。
白蜀葵的心急跳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慌乱地退了一步。
谁知此时的她正处在走廊的边缘,眼看着她就要一脚踩空跌下去,那俊美少年反应很快,伸手抓住了白蜀葵的胳膊,一把便把她拉了回来。
白蜀葵惊魂未定,立在那里轻轻喘息着,大脑一片空白。
那俊美少年看了白蜀葵一眼垂下眼帘确定白蜀葵已经站稳了,这才松开手,下了台阶,向外面走去。
白蜀葵回过神来,已经猜到了俊美少年的身份,忙屈膝低头恭送。
片刻后,白蜀葵不由自主抬起头看了过去,正好那美少年也正在回头看她。
那一瞬他的眼神冷清而孤高,带着一丝审视望着她。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白蜀葵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忙低下了头。
赵曦淡淡看了一眼刚才撞到自己身上的那个丫头。
这个女孩子一大早地一个人持续地制造出了无数人的动静,扰得他没法睡觉,原想着应该是个女大力士,谁知竟是如此娇怯怯的一个女孩子!
为了布置对西夏军队的总攻,他日夜兼程从金汤城赶回甘州召集军队,半夜才回到王府,想着一大早还要召开军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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