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很快就将盘扣扣好,收回手,“海边风大,穿着吧。”
屋外站的小满与林良已然看傻。
“哦。”穿都穿了,霍锦骁也就随意。
“走吧。”他淡道,伸手去牵她。
霍锦骁手一缩,很快拽住他衣袖,只道:“我还看得见些影子,拉着你就好,不用牵。”
“那你小心些。”祁望并不勉强她,叮嘱之间已往外走去。
————
霍锦骁与祁望踏上同一辆马车。时辰不早,他们并无时间用早饭,祁望就让小满将早饭送到马车上来。车帘落下,车轱辘转开,马车缓缓朝前,霍锦骁坐在矮案旁,看着桌上模糊的影子伸手去摸。她有些饿,奈何视线不佳,远近距离难以把握,像隔水视物般,那影子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去够时总扑个空。
“好了,别瞎摸,要吃什么同我说。”祁望往她手里塞了只瓷杯,“先把这个喝了。”
瓷杯温热,霍锦骁低头嗅了嗅,马上还给他:“不喝。祁爷自己都不喝,别想推给我。”
那是鲜牛乳。
“那你想吃什么?”他今天耐性脾气都不错。
“有面卷子吗?”
“有,香葱的。”祁望拈了一枚正要放到她手里,却听她又开口道。
“有牛肉酱没?你把卷子掰开,帮我抹一层……抹厚点!”她使唤起他来,“今儿有粥吗?什么粥?”
“红豆花生莲子粥。”祁望按她的要求把卷子抹好递给她。
她笑眯眯接下,敞亮的眼眸看不出一丝异样。
“帮我装碗粥,要稀一些的……唉呀不成……一会没法上茅厕,你还是给我装稠的吧,把花生挑掉,我不爱吃。”
祁望盛粥动作一顿,想斥她两声,最后还是没出口,只用筷子将碗里花生夹出。
霍锦骁接过碗,舀了勺送入口中,发现真没花生,更是眉开眼笑。
“毛病真多。”祁望小骂一句。
“嘻嘻……祁爷今天这么好?是不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她放心吃起,顺便打趣他。
“你说呢?”祁望见她碗里的粥已吃了一半,偷偷地又舀一勺放进去,嘴角不动声色地翘了翘。
霍锦骁吃了半天,总觉得碗里的粥怎么也吃不完,肚子却已撑足。
“不吃了!祁爷你别欺负我眼睛看不到。”她撂筷撇头,心里已猜到他的把戏。
祁望心情大好,自己才开始吃,吃没两口,就又听到她的声音。
“祁爷,我们行到哪了?你快看看外头,还有没昨晚的痕迹?”
“不必看了,三爷办事哪会留痕迹。”祁望想起昨夜仍心有余悸,他穷十年之力本以为已有一搏的资本,但如今看来,他比起海神三爷,差得还很远。
“你说昨晚想行刺三爷的会是谁?最后来的那黑衣人又是谁?”霍锦骁揉着肚子说起,“曲夫人是陆上的,这消息又从何处得来?”
“梁家和三爷私下素有往来,她能得到消息,不足为奇,但她也没告诉我是谁下手刺杀。”祁望知道些梁家同海神三爷间的勾当,只是未向霍锦骁细说,“三爷仇家遍天下,东海想杀他的人多如牛毛,否则这么多年他也不至于总隐而不出。”
“可是半丈节漆琉岛守卫森严,外岛的人进不来,昨夜刺杀者人数众多,不像是外岛的人。祁爷,你觉得漆琉岛上有谁想反三爷?”霍锦骁说起正事满脸正经。
她看不清祁望,祁望却将她看得仔细。
“你怀疑是漆琉岛的人?”他反问她。
“若非漆琉岛的人,他们如何进来?除非有人接应,并且这人还是三爷身边的人,否则拿不到三爷行踪。”霍锦骁挪了挪位置,靠得更舒服些,“说来说去,不管哪种猜测,三爷身边都有内鬼。昨天后来出现的黑衣人与前面两批不像同一伙人,他看着倒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想三爷来个瓮中捉鳖,三计连施……三爷想抓的,恐怕是这个人。你说他昨夜后来有没被抓到?”
“我与你一起回来的,我哪知道?”祁望见她缩着缩着,整个人都缩到披风里,只露个头,雪团似的像只肥兔子,强忍着把她拽出来的冲动,只道,“你说你受托来东海查三爷身份,那你可知,朝廷也往三爷身边派了细作。”
霍锦骁蹙蹙眉道:“不知道。祁爷觉得这人是朝廷的人?”
“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祁望盯着她。
小东西不够老实。
霍锦骁眉梢挑了挑,不吱声。
马车恰好停下,小满声音传来:“祁爷,海神庙到了。”
两人间的对话暂停,祁望从车里出来,利索跳下后转身接霍锦骁。霍锦骁弯腰出来就被他握住手腕,他道了句:“跳下来。”
她不作多想,往车下一跳,半途上被他捞了腰放到地上。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祁望已经将手收回。霍锦骁眨眨眼,什么都看不清的滋味不舒服,她没了主动权,只好步步为营。
“走吧。”祁望拉住她就走。
霍锦骁把手往回收,奈何他拽得紧。
“海神庙在山上,你不让我牵你上去,是打算从山上滚下来?”祁望声音波澜不动,像没有情绪,“当日你在洗尘宴上胆子倒是很肥,如今为何怂了?”
海神庙建在临海的山崖之上,车马不得上,所有人都要在山下徒步爬上山崖。山崖的路并不好走,虽有石阶却被风雨侵蚀布满豁口坑洼,又窄又陡,旁边的护栏松动,滚下去就是悬崖。而他还没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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