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去,行了一礼,将宫牌递过去,道,“我是芷兰宫的宫女珠儿,我们家娘娘忽觉身体不适,烦请冯太医过去瞧瞧。”又看了眼春华说,“姐姐若是先请的冯太医,那我便再等一会儿,不知道方贵人近来恢复的如何了?”
春华笑说,“还是老样子,须多吃些补身体的,有时候睡觉硌着了还会嚷着疼呢!我和映荷总是嘱咐她睡觉时小心,可是贵人老是忘,真是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操心。”
珠儿见春华眼角发红,便劝道:“剑伤虽重,早晚也会好的,你也不必过分忧虑,只管日日尽心伺候,尽了咱们做下人的本分就好!”
“嗯。”春华点头,对珠儿感谢一笑。“我只抓些伤药给贵人吃就行了,不必请冯太医去看。”
冯太医点点头,“若是现在方便,我便提着药箱过去。”
珠儿立刻行礼感谢道:“真是劳烦冯太医您了。”
冯久林和珠儿一道与春华拜别,春华福了福身,目送二人离开。她也该走了,又回头看看身后,心中便涌上一股酸涩来。
春明的近况越来越糟糕,如刚才去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冯久林向春华解释说是,春明的溃烂症已经蔓延到身体里,现在口腔和喉咙已经烂了,所以发不出声音,讲不出话来。
即便如此,离开时春明还竖起了他用白布包裹着的大拇指。
冯久林只说溃烂症,但是春华总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病,人世间哪里有这样恶心的病症呢?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一直揪着,好像里面有块石头。
从小她和哥哥春明就相依为命,他们的父母因为受不了贫穷的折磨将他们双双送到宫里,宫里无依无靠,只有两兄妹紧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本来春明即将成为锋刃军的一员,即将迎娶宫外的一个女子为妻,过上幸福正常的生活,可一切却都被溃烂症给毁了。
春华突然想到了未来的嫂子,她没见过嫂子,只听春明面带笑容的提起过,虽然是只言片语,但是春华也能感受到,哥哥有多么喜欢那个女子。
他们是在春明的一次出差中相遇相识的,那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待春明很好,每到月末,士兵们可以出宫的日子,春明都会和女子相会。
春明曾说,他们约好了,在第二年的初春就成亲。
然而,初春即将来临,承诺却要化为灰烬了。
她也曾向春明打听过那位女子的近况,春明只是摇摇头,说他给她送去了一封信,是诀别的。在这之后,便什么联系都没了。
“可能,她已经找了个好人家嫁人了吧!”春明还能说话的时候,是这样笑着说的。
春华捂紧了怀中的两包药材,抛掉脑海中纷杂的思绪,匆匆往长清阁走了。
另一边,冯久林和珠儿也赶回了芷兰宫。
方淳月被侍女们扶着,半躺在粉色珠帘之后的床上,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便捂嘴咳嗽了两下,吩咐周围的侍女太监道:“你们暂且先下去吧,这里有珠儿侍候就可以了。”
众人便纷纷告退。
冯久林走进来,跪在地上行礼:“老臣参见昭仪娘娘。”
“冯太医快快请起,”方淳月忙说,“劳烦您跑一趟了。”
“这是老臣的职责所在,”冯久林问道,“不知娘娘近来身体都有哪些不适?”
方淳月愁苦道:“我也不知,只是烦闷得很,不如冯太医先给我把个脉吧!”
说着,方淳月将手腕伸出了珠帘之外。
“也好。”冯久林按住方淳月的手腕,屏息凝神感受了一番,脸上本来严肃的表情忽然大放光彩。
他急忙重新跪到地上,大呼:“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方淳月听此言,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叫冯久林平身,不可置信道:“冯太医您确定吗?”
“老臣行医多年,一定不会把错脉的。”冯久林道,“是喜脉无疑了!”
方淳月也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忙叫珠儿取了些金珠,递到冯久林面前。“小小心意,还请太医笑纳!”
“老臣不敢!”冯久林惶恐。
“还请冯太医收下,”方淳月着重说道,“不要将此事告知旁人泄漏出去。毕竟这是皇室唯一的血脉。”
冯久林顿了顿,没有要收的意思。
方淳月道:“若您收下了,我才安心哪,冯太医!”
“那……”冯久林想了想,便伸手接了过来,“老臣遵命,定不会泄露一个字。”
“那往后的养胎之事,也都要劳烦冯太医您了。”方淳月感激道。
“老臣定当不辱使命。”冯久林道,“且等老臣回去,为娘娘调个合适的方子,请珠儿姑娘再跑一趟去取,等七日之后,老臣再来复查。”
“多谢冯太医。”方淳月笑道。
“初次怀胎,尽量多走动,吃些健康的东西。”冯久林尽职尽责的嘱咐。
珠儿一一记下,嘱咐一通之后,冯久林便告了退,方淳月一颗心夹杂了欢喜和忧虑,有了这个孩子,一步登天,便指日可待了,可平时的日子更要万分小心谨慎,等以后显怀了,还会有其他要操心的事情。
珠儿上前问道:“娘娘,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跟珠儿说,珠儿去帮你准备。”
“倒没什么想吃的东西,”方淳月摸了摸肚子,“盼着能是个男孩,如果是女儿,一切也终究是徒劳。”
珠儿道:“娘娘不必挂心,这时候就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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