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都看见我与你一起了,况且,我知道你并非他们口中那样的人”
男人缓缓抬起头,“您……您信我?”
“信”,顾一依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从不拖泥带水
她信我啊……她居然信我!季迟砚不敢相信,这位顾家高高在上的小姐竟然相信他,是第一个相信他的人
“先歇着吧,有何需要交代小二便可”
“是”
接下来两三日季迟砚没再见过顾一依,有什么事情也是让小二或是车夫送话来,歇息了这段时间,季迟砚也稍微有了些精神,尽管仍然悲痛,但也在慢慢恢复中了,她只是顾一依萍水相逢顺手救下的,不可能一直等到他完全复愈再离开,三日后一大早,顾一依准备启程上路。主人坐于车中,车夫驾车,季迟砚则是坐在车门外。
“咳……咳咳”,毕竟是刚刚小产的人,又是秋天,行的路大都是野外,寒风入骨,男子单薄的身体如何受的住这般折腾,还未行多远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顾一依敲了敲车门,季迟砚侧过身子打开其中一扇,“小姐,您有何吩咐”
“进来吧”
“不,不用了,咳咳……我坐外面,咳……”
“进来”,说完顾一依便坐了回去,不再重复
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季迟砚知道这位小姐说出的话不会收回,遂也不再纠结,跟着坐进了车厢,但有意与顾一依保持了距离
“你很怕我?”女子看着男人坐的很远,很是敬畏她的样子问道,这些年,不管是顾家人还是外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当然,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同样,不过她却总感觉他又是不一样的
“我怕若是染了风寒过给小姐”,男人低着头,没有正面回答顾一依的问题,因为他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害怕
“旁边有茶水,若是渴了喉咙不舒服自己倒些水喝”
“不不,我……”
“无碍,我准你喝”,男人刚想拒绝就被顾一依打断
“是”
“回顾府先养好身体,我再随便给你找个差事”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小人无能,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有眼睛,能自己看”
“是真的,小人身体真的好了”,从顾一依说要把他带回顾府做事,季迟砚就以“小人”自称
顾一依看了他一眼,“你糟蹋的不是我的好意,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想清楚”
此话入了季迟砚的耳,重点就不是“身体”了,而是“她的好意”
顾一依继续道,“还有,不必小人小人地叫着,顾府没那么多规矩”
“是”
两人在一起的很多时候都只是静静地坐着,顾一依不说话,季迟砚自然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看了会儿书,顾一依只觉得口干舌燥,正欲起身倒水,季迟砚已先她一步倒好递了过来,“小姐,请用”
“嗯”,顾一依接过,心里想着,“头脑倒还算灵活”
重又坐下后,季迟砚稍稍往后靠了靠,正巧被放下水杯的顾一依看见
“靠着吧”,女子递过一个靠垫
“小姐使不得,我一个下人,怎么好用小姐的东西”
“送给你,现在是你的东西”,说完又没了下文
季迟砚再一次“无奈”接受她的好意,传言顾家小姐冷若冰霜,孩子刚没的时候,季迟砚也这样认为,当时她的语气就像是“例行通知”,不带丝毫情感波澜,但经过半天相处,他发现她并非冷漠,只是不会表达而已,导致对别人的关心也是冷言冷语的,而季迟砚能察觉出其中的善意,是因为他自己受到的温暖实在是少之又少,近乎为零,所以他可以捕捉到别人微妙的友好
一边的顾一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从前是不会这样多管闲事的,今天好像看的有些多,听的有些多,说的有些多,想的更是有些多。那个男人跟她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在她还是一个倍受欺凌的庶女的时候,她每天都希望有人能帮帮她,有人能救救她,他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所以她向他才伸出了手…………
只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已经到了目的地,季迟砚没出过远门,本以为离宁江还有很远,没想到抵达顾府才黄昏时分。男子跟在顾一依身后心中一阵酸涩,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明明已经离家很近了,只要加快速度稍稍赶一赶便可早回来几天,可她竟还特地为了他中途停了那么久,好让他恢复精神。于顾一依来说,这几天时间,微不足道,于季迟砚来说,这已是毕生难得的温暖。
“小姐”
“小姐”
………………
从踏入顾府大门,府中的下人看见顾一依都是恭恭敬敬,低头弯腰避让,顾一依说过顾府没有那么多规矩,可下人们依然如此,便可知其在府中地位很高,深受尊敬。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这次出去了那么久,可把二爷急坏了啊”,一个老伯跑上前来对顾一依说
“二叔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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