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诺继续埋头坐在那。
眼泪止住了。心理的阴影抹不掉。像赌气似的,呆坐着。不理身边的人,只想他走。
留在这干什么呢。
应尧之不准备抽烟了,只是安静坐在一旁。
雪花还在飘。两个人的黑发蒙上了一层白茫茫。在纷飞的大雪中,一块儿白了头。
唐诺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应尧之怕呆久了她会感冒,强硬要拉她起来。
“你干嘛,别碰我!”脾气上来了。
“别感冒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应尧之没见过这样的唐诺,唐诺也没见过这样的唐诺。
后来,唐诺想,她能够这么肆无忌惮说出这样的话,除了因为应尧之是徐行知的表哥,所以她迁怒之外,是不是心里隐隐地发现了……他对她沉默的守护呢?
沉寂了一会儿。
应尧之没有生气,还是那副冷硬的模样。眸子里染上一丝色彩,却看不透。
他不说话,沉默地把唐诺摔落在地的行李箱提起来。面上不显,似乎对唐诺来说是个沉重负担的行李箱,在他这里,这点重量就如同她那天买的几棵娃娃菜。
他提着行李箱,因为有长腿优势,步子迈得很大。不过一个犹豫的功夫,唐诺抬起头时,就发现她孤零零黯然躺在雪地上的行李箱,被应尧之转移到了他的车后箱。
什么人啊!有毒!
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抢东西,她要是不跟他走呢!唐诺连哭都忘了,傻愣愣看到他把她的行李箱这样安置。
直到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从兜里拿出纸巾胡乱擦了一把脸,继续埋着头。
应尧之立在车尾,看不远处那个依然缩着的小身影。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棉衣,自带的帽子毛茸茸的。小腿细长,下面一小截藏在靴子里。
“糖糖,你真是吃定我了。”应尧之喃喃道,然后认命般迈动步子走过去。
唐诺已经不想哭了。
她只是不想动,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鬼样子。
既然刚刚已经和徐行知说清楚,那么她就应该往前看。引入数学模型看利润最大化,投入与产出比,她怎么都不是吃亏的那个。
可是人呐,付出的感情难以量化。她不知道她有多喜欢徐行知,或许只有在以后的每一个想念他的瞬间才能懂得。
她真是蠢呆了。
现在想来,分手在以前的相处中似乎不是没有端倪。比如有的时候打电话突然的挂断、视频时她想看他房间他顾左右而言他,还有他曾委婉提到过男女之间的事,被她义正言辞拒绝了。
唐诺发呆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腾、腾空了……是在做梦吗……唐诺抬起脑袋……他他他他、神经病吧……
应尧之竟然直接把她以坐在地上维持不变的姿势给抱起来了!
kkkkkkkk!!!
到底是什么姿势呢……就是类似给小孩把尿的姿势啊……
羞!耻!至!极!
唐诺不敢相信她的五感,也不敢相信她过去对应尧之其人的评价。她一定是在做梦……
直到应尧之见她没反应,又走了两步路。
就是一秒钟的时间。
唐诺反应过来,欲哭无泪,开始剧烈挣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怀中的人挣扎和尖叫得颇有歇斯底里的趋势,应尧之躲过她张牙舞爪地攻击,把她放在地上。
还没等唐诺反应过来,她就像小玩偶似的,被换了个姿势让他扛着。为了防止肩胛骨顶着她,他特意放了一只手背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掌握她的腿,防止摔下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应尧之完成得脸不红气不喘。反观唐诺,脸红心跳腿发软,就跟刚跑了800米一样。
“你缺乏锻炼。”应尧之把唐诺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肯定的语气说。
唐诺还没缓过气来。
车子慢慢行驶在柏油马路上。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
[1]班固,《汉书·贾谊传》
☆、饕餮(2)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应尧之了!!
还有希望各位读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勤奋的作者君正在化身打字机大家没事收藏一下评论一下呗~~~
么么=3=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柏油马路上,开车的人似乎有足够的耐心。
远行马路逐渐变窄,地理位置离市中心更远了。依着山峦起伏,穿过冬天屹立的树林卫士们。
远看着,唐诺以为那是普通的森林里供人避风雪的猎人小木屋。
走近了,原来是私人的带着园子的小别墅。倚靠着一棵粗壮的大树而建,与自然融为一体。
墙壁只由木头和玻璃组成,内部构建采用北美白雪松,耐用且抗虫。
客厅宽敞而温馨,石头砌成的壁炉右边挂着一个鹿头制作的标本。
唐诺在观察这里的过程中,应尧之放置她的行李箱,顺便去地下室抱上来一堆干木头,在壁炉边生火。
“这房子不大,不过足够两个人住。”
火光为屋子里带来暖意。唐诺脱了外衣,里面是一件姜黄色针织衫。难掩住凹凸有致的身材。
入夜。一座小房子。两个人相处。
应尧之眼眸随即变深,眼里长年累月的那片死一样的寂静终于破裂。仿佛结了冰的湖面,突然有了一道细细的裂缝,像破裂的蛋壳的痕迹。沉淀了多年的情感,透过那一道细细的裂缝得以窥见。
酝酿翻涌,咆哮着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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