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年纪已经很大了,他的大半辈子都献给了足球,在青训营里,他见过许多的天才,有人成功了,有人陨落了,那么多人怀着梦想,却注定不能飞翔。
卡洛斯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十七章
苏清嘉走出了拉玛西亚。
她知道低危抑郁症这种病,她还曾经为介绍它,写了好几期专栏。
天才和疯子总是一线之隔,这类患者通常拥有超人的智商,他们捕捉和接受外界事物的能力极高。对于普通人来说,认识一件事物后,如果长时间不接触,就会很快忘记它,但对于患有低危抑郁症的人来说,他们会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这项事物的特征,并反复推敲其它的可能。
他们内心封闭非常严重,矛盾在不断激化,并且极度以自我为中心。
得这种病的几率比中彩票还难得,遗传,环境都有一定的影响,更为危险的是,低危抑郁症治疗不当,将引发自闭症,多重人格复杂性思考疾病等一系列心理疾病。
她有点无力,重生回来,她是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无力。似乎所有的努力都得不到回报,所有的辛勤都换不回结果,所有的微笑都没有人问询。
苏清嘉站在公交车站台上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
现在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该上哪趟车,不知道在哪站下。
她不知道,她能为那个曾经在街道上捧花微笑的温柔男孩做什么。
她不知道,她能为那个曾经冒着大雨给她送礼物的细心男孩做什么。
她不知道,她能为那个曾经努力训练渴盼在绿茵场奔跑的倔强男孩做什么。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书里写道:我们都渴望成为拉风的齐天大圣,后来都成了取经的孙悟空。我们都渴望成为乱世英雄,后来都成了等待救援的狗熊,我们总把后来挂在嘴边,后来那个词成了以前。
生活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你沉痛一击,一击毙命。
苏清嘉想帮帮这个孤单的男孩,他就像一个星球,活在那么远的光年外,用所有的光和热去养一株玫瑰。
那么刻苦那么温暖的少年,他的未来不应该被早早地抛弃到荒野,他本该闪闪发亮,熠熠生辉。他不应该被大家孤立,他值得所有美好的东西。
苏清嘉擦了擦眼泪,她要去找他,她要去帮他,如果她都放弃了卡洛斯,那他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她回过头,跑回拉玛西亚。
雷克萨奇为这个成熟的小女孩倒了杯水,“你是为了卡洛斯吧,我想,贝拉你应该知道他的病症了。”
“是的,主管,很抱歉来打扰您。我听说拉玛西亚要停掉卡洛斯的培养是吗?”
“是,也不是。”雷克萨奇把凳子拉过来,“贝拉,我很感谢你为拉玛西亚发掘了以为天才,我也理解你的心情。”
见苏清嘉脸色凝重,雷克萨奇继续道:“诚然,在卡洛斯身上我们看到了未来的光芒,但他毕竟存在缺陷。”
“难道他的光芒不足以掩盖缺陷吗?”苏清嘉反问。
雷克萨奇敲了敲茶几,“你说得对,他的光芒足以掩盖这些瑕疵。贝拉,我们是暂停了对他的培养,不是永久,这次比赛只是一根导火线,他的心理问题我们一直在有意识地引导,这些都是有专业心理医生的指导的,但现在的他已经到达一个零界点,我们只能这样让他暂时冷静。”
苏清嘉皱了皱眉:“那如果他不能冷静下来呢?你们会怎么样?”
雷克萨奇双手交叉,摆在腿上,“我们会请心理医生进行治疗,你知道,这种病很稀少,治疗的方法也很有限。他的天赋不允许我们埋葬他的足球生涯,贝拉,他会在巴萨闪耀光芒的。”
苏清嘉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他的治疗会秘密进行吗?”
“他的心理疾病现在还是个秘密,但,低危抑郁症很难把握,我们这一年多来都没有找到关于有效治愈的方法,如果有必要,我们只能公开治疗寻求更多的帮助。很多团队会对这项病症感兴趣的。”雷克萨奇道。
“主管先生!你是在把卡洛斯当成小白鼠吗?你想过没有,这会成为他身上的污点的,一旦他走进媒体的视野,这就成了摧毁他的武器。”在媒体泛滥的年代,每一点缺陷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她不知道这会对卡洛斯造成什么影响。
雷克萨奇摆摆手,叹气道,“在这条路上,每个人都注定要失去什么。我们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赌注了。贝拉,我们必须看到回报。”
*
卡洛斯在哥伦布广场上的座椅上坐着,高大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碎影,咸湿的海风伴随起航的号角,带走满载的货船。这么多年过去,深水港口船来船往,只有“拉尼亚”号还在这里停泊,青铜雕筑的英雄永远扬不起它的风帆。
卡洛斯每天都在这个离港口最近的长椅上望着大海,早上会有海鸥从这里起飞,傍晚,夕阳的身影把海面染成跳跃的橙色,他就这么看着,阳光在他的头顶上不断变化着颜色和明暗。
上次的对抗赛结束,他失去了调入u14的资格,教练们在他身上进行的特别训练也被停掉了,绕着绿茵场跑了好几圈后,他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成了被遗弃的那一个。
还未真正走上战场,一个战士就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资格。
卡洛斯想,他的一切也仿佛和那个一起训练的民族队精英一样,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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