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到了实地,餍足地在他胳膊上蹭了一下:“就这么睡。”
她抱着他,暖烘烘的,像个自动发热的暖手炉。
脾气那么冷淡,身体确是温暖的。
“就是喜欢在你身边……隔着一堵墙也不行。”她喃喃地,说着心血来潮般的话,“我们去领证好不好?现在不都流行这样的吗,先领证,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补办仪式。”
“好。”
他答应得太干脆,闭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千溪推推他:“你是不是在说梦话?”
“不是。”他依然阖着眼睛,声音微哑低沉,“很清醒。”
☆、r40
千溪把这事跟她家表姐一提,叶乔对此的评价是:“当初说要走的时候不是很洒脱?现在拉拉扯扯拖泥带水,还要领一张法律文书来把两个人绑一块儿。何必?”
她被全方位嘲笑了一通,却觉得深以为然。她有点讨厌这样的彷徨无措,未来似乎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越是踌躇满志地急于证明紧握着的一切,越是暴露自己的不安和不成熟。于是一整个春节,她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程风挤在魏莱家里住了小半个月,避过了春节假期的风头,终于回到基地,开始下一季度的训练。徐即墨投入比赛中,似乎也把这个插曲抛之脑后。
kg保持了上一年的势头,在春季赛季的表现依旧生猛,用李沧的话来说,就是“不拿到ti直邀名额,全队提头来见”。
每年的ti直邀名额,都会从各大赛区的顶尖战队中选取,是对队伍在上一赛季中的成绩与实力的肯定。它非但是一种荣誉,而且……还关乎着另一件事。
那就是,千溪的学校报道时间,和ti的开始时间,几乎是吻合的。
因此全kg的单身汪们都在殚精竭虑,为了送老大和小老板娘团聚而奋斗,比赛的时候时常笼罩着一股莫名悲壮的气氛。
七月,千溪先行踏上了赴美的旅途。
逃避了太久的别离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而趋于平静。同样在各地往来比赛的徐即墨在机场匆匆把她送进国际通道,便要踏上自己的航班。
不知在哪里见过一句话——如果五分钟后她必须进安检,如果安检在十米之外,那意味着,你们可以亲吻四分五十秒。她用这四分五十秒,全部用来拥抱他。
拎着大包小包等在十米外的kg众人纷纷捂眼睛,以为他们俩要黏一块儿了。千溪突然后退一步,说:“我走啦。”
她笑着晃晃脑袋:“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所以一点都不想哭。你好好比赛,月底就能来见我了!”
话虽如此,她退后的步子还是越踏越慢:“……那,我走啦。”
“路上当心。”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她额头。
不要夸张地流眼泪,不要脆弱地拖泥带水,三年而已,很快就能过去……
千溪在心里默念着,不敢看他,转身走进安检口,强迫自己别回头。
等她的背影走远了,城阳和李沧才一左一右上来:“老大,广播喊人了……”
他嗯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这些天一直在失眠,千溪在飞机上才囫囵睡了半场觉。到了那边之后抵达学生公寓,她办好一系列手续,兵荒马乱地把行李都安顿好,收拾完屋子,累得灵魂出窍。她连饭都顾不上吃,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天黑,她被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和香味唤醒。
千溪小心地穿上拖鞋摸出去。
学生公寓是两人一个套间,两室一厅,各自拥有一个独立的卧室。至于客厅、厨房、浴室和洗手间等功能性板块则是公共区域。
她事先了解过,和她合租的是一个美籍华裔女生。看见厨房里那个戴着两只巨大耳环的高挑女生,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用哪种语言打招呼。
对方一甩耳环,几乎是同时也看到了她,弯着眼睛地挥挥锅铲:“hi,你好?”
“我是jessie。”她用一口相当流利的港台普通话介绍自己,“我去香港当过两年的交换生,对中文很感兴趣,所以你可以用中国和我说话,帮我锻炼中文。”
jessie热情地邀请道:“你吃晚饭了吗?我们可以一起吃。”
室友长相靓丽,性格开朗,还会做菜。千溪有一种中了头等奖般的兴奋,高兴地点头:“好啊。需要帮忙吗?我也会做菜。”
“噢……”她看了眼锅子,“这里不能起油锅,只能煎一个鸡蛋。你可以把那边的沙拉拌一下。”
千溪看到洗手池里的一袋果蔬,欣然拎起来:“嗯!”
两个自来熟的女孩子用有限的设备凑合着吃了一顿晚饭,因为做菜而有了第一个共同话题。吃完一顿饭,也已经对对方的情况熟悉得差不多了。
jessie出生在夏威夷,有一头栗色卷发,浅棕的皮肤,身材凹凸有致,银色的方形耳环点缀在小巧的耳垂上,显得风情万种。相比下来,千溪则像一个小妹妹,听她介绍公寓楼里的设施,附近的街道布局。
晚上,被时差影响的千溪没有睡着,在异国的月光下和徐即墨视频。
她小声给他介绍着室友:“jessie的奶奶是中国人,所以对中国文化很了解。而且长得很漂亮哟!在基地住惯了,每天看见的都是男孩子,一想到以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一个混血大美女,就觉得接下来几年的日子都美好了起来。”
她深度发挥着一个颜控的自我修养,眉飞色舞地跟他描绘着jessie的好身材和好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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