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陈惜时终于把他那封遗书写完了,他把遗书放进一本书,塞在书架上。打算等自己出去以后,以别的形式告诉林惜淼这封信的存在。
林湛结婚前一天往别墅打了一个电话,有些主动求和的意味,但是陈惜时已经下定决心要走。如果他还有漫长的生命,他也许会恬不知耻地在林湛身边给他做炮友。
但是,自从他知道自己没剩多少生命以后,他想离开林湛,他要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悄悄死掉。林湛可能以为他失踪了,他不会知道他死了,这样他就不会为自己伤心,他真的太爱他,以至于让他伤心都不肯。
他的爱太偏执,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病态。
可那又怎样,对林湛的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没有接电话,林湛以为他还在生气,脾气也上来了。他都愿意向他道歉,他就不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吗?这人太固执,林湛让林惜淼接电话,让她明天去上学,然后把电话挂了。林惜淼又哭又闹,管家哄了好久,也不肯停止哭闹。最后是陈惜时抱着她回房间,她才肯安静下来。
林惜淼两个眼睛啊哭得又红又肿,像和核桃一样,一边抽泣,一边说:“林叔叔,爸爸娶了后妈以后,一定会不喜欢我。我能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陈惜时的心都被她哭疼了,这是他最宠的小公主,他哪里舍得拒绝她。可是他不得不拒绝,“对不起,陈叔叔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是不是因为爸爸他不让你和我住一起?”
陈惜时垂下眼,艰难地说:“你信不信陈叔叔给你讲的七龙珠的故事?”
林惜淼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她虽然憧憬,但同时也明白那不过是漫画而已,怎么可能是真的。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呢要去找那七颗珠子,等到我找到了我会许愿,然后我,你爸爸还有你就会一辈子在一起了。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林惜淼擦干净眼泪,“那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
“早点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日清晨,陈惜时想要偷偷溜出别墅,却被保镖发现,他和保镖大打一场,虽然他身手敏捷,但终究寡不敌众。对方得了林湛嘱咐,一定不能让陈惜时出别墅,否则他们不用在这一行干了。他们对陈惜时下了狠手,将他两根肋骨打断。然后将人压在地上,陈惜时被打得狼狈不堪,放弃了抵抗。他今天的出逃不过是一时冲动,并不是有预谋的计划。他也不是想破坏林湛的婚礼,他只是想见见他。
然而林湛在婚礼上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陈惜时认命地闭上眼睛。他吐了几口血,保镖有些后怕,怕把人打得狠了,林湛也要责怪他们,于是打电话给林湛,和林湛说了事情原委把责任都推在陈惜时身上。
林湛忙得晕头转向,陈惜时还给他添乱,心里有些气愤,这人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还是心疼他受了伤,吩咐他们把陈惜时带到医院治疗。
☆、第十九章(下)
欧式教堂,洁白的婚纱轻扬,美丽的新娘将手搭在父亲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捧花,蒋喻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林湛。花童在蒋喻身后牵着她长长的婚纱裙摆。
林湛穿着黑色的新郎西装,他原本就是个让人舍不得离开目光的英俊男子,今日庄重打扮,更是让众人羡慕嫉妒新娘的好运,竟能寻得如此良人。
新娘父亲将自己的女儿郑重地交到他手里,眼中有因为女儿嫁出去的不舍和喜悦而涌出的泪光。
林湛和蒋喻站在神父面前,神父对林湛说:“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新娘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你愿意吗?”
神父说完话以后,林湛的眼神飘忽不定,没有立刻作答。下面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甚至有人开始期待新娘子出丑。蒋喻的脸在头纱之下,她的脸色很难看,生怕林湛会一时冲动停止婚礼。
神父再次问:“先生,您愿意与这位美丽的女士结为夫妻,相伴一生吗?”
林湛这次没有迟疑:“我愿意。”
下面坐着的双方父母也舒了一口气。
林湛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父第一次问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作答。其实他和蒋喻早就领过证了,婚礼不过是走个形式。但是在大多数人眼里,婚礼比法律程序要重要得多。如果林湛不配合婚礼流程,这里这么多宾客看着,会把两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也难怪他们会紧张。
神父转向蒋喻:“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你愿意吗?”
陈惜时躺在在医院里,睁开眼睛,暗想婚礼应该进行到最后了吧,应该是庸俗的誓词环节。
他对着病房内的天花板说:“不论贫穷富贵,我愿与你共度一生。”
蒋喻说:“我愿意。”
神父:“接下来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伴娘把戒指拿上来,林湛给蒋喻戴上戒指,这枚钻戒是他父母挑的。他对珠宝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越大越贵女人越喜欢。蒋喻给他戴上男士戒指。
下面的宾客开始鼓掌,林湛掀开蒋喻的头纱,亲吻她的额头。
林湛把林惜淼从别墅接回去,林惜淼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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