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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红说到这里,我开口问,“一个是姬瑶花,另一个呢?黄雅莹吗?”
“当时姬瑶花面朝着我俩所在的方向,因此我能看清是她,而另外一个背对着我们,我们又不敢轻易冒头细看,而且那个犯人的背影似乎比较生,我判断不出是不是黄雅莹。”
我点点头,相信王红连姬瑶花的名字都交代了,应该不会在这个细节上骗我。
“接着说。”
“江队,我俩当时都很怕…当然并不是担心被别的犯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主要是…”
见王红有些犹豫,我追问道,“你们害怕什么?”
“怕姬瑶花这个人!”王红像是鼓起勇气,道,“江队,您没在三监区待过,也许并不知道姬瑶花,她…唉,其实我们犯人都挺怕她的,她现在也是三监区的大姐头之一。”
“嗯。”
尽管我很奇怪,为什么姬瑶花一个长得貌美如花,而且看上去十分娇弱文雅的女人,王红这些凶悍狠辣的犯人会怕她,但也顾不上多问,只是嗯了一声了事。
对方却误会了我的意思,王红解释道,“江队,其实姬瑶花在监区里一直很低调,并没有和什么人起过直接冲突,更没有听说她欺负过什么人,我们怕她也是听闻一些别的事儿。”
“哦?”我示意对方继续。
“姬瑶花刚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身边很快聚集了一群犯人,当时有个大姐头,就是我和你说的李四海,她好像挺嫉妒姬瑶花的,放话说要给姬瑶花好看,结果,还没两天就出事儿了…”
“李四海被人干了?谁下的黑手?”
“不是,江队你误会了,监区里并没出现冲突,而是…外面!”
我有些奇怪,问,“外面怎么了?”
“当时是几年前吧,这事儿传得挺邪乎的,据说李四海家里被人一把火给点了,虽然没死人,但钱啊房子啊,全没了…后来李四海还不甘心想找姬瑶花报复,不过那段时间找她探监的人特别多,有李四海的亲戚朋友,也有一些她不认识的家伙。再后来,李四海再也没有提过收拾姬瑶花的话,见到姬瑶花的时候也躲着走…”
“哦,明白了。”我点头。
想必从那以后,李四海在犯人中威望大减,渐渐失去大姐头的地位,怪不得王红说起她的时候用了‘曾经的大姐头’这样的定语。
“你接着说那天听到看到了什么。”
“我们不敢吱声,当时隐隐约约听姬瑶花和对方说,让她尽快搞定这件事,一定要给沙山女监放卫星,让那几个新来的犯人如何如何…”
“如何如何?”我立即问,“是让她们死或者遭到毒打吗?”
“好像不是…江队,当时我俩都吓坏了,根本不敢细听,恨不得从来没有听到才好,真没注意对方说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对了,你的那个谁,就你相好的,她叫什么名字?”
“江队,我求你了,你们别找她,不然我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有时候这种另类情感很微妙,甚至比对于父母孩子的亲情也不遑多让。
尤其在监狱这种地方,双方几乎属于相依为命的关系,我还真不能把王红逼得太狠。
“那行吧…你再好好想想。”
于是王红苦着脸拧着眉毛回忆,老半天,忽然又说,“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当时对姬瑶花说什么老板不会忘了她的,还有…好像什么人已经在国外,挺好,让她不要担心…哎,反正很乱的,我也没听懂!”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双眉倒立,怒目圆睁。
吓得王红向后闪,问我,“江队,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冷笑,“王红,你很好,你已经告诉我很多了,放心,我答应你的话永远有效,而且在三监区,你也不用担心受到什么人报复!”
麻痹的!
我终于确定群殴案就是姬瑶花一手策划。
至于她究竟想要那几个女犯人怎么样,只是重伤解恨,或者就是想要她们死,我已经不太关心。也许有报复的成分,也许因为其他某种原因,但姬瑶花就是那个策划犯人群殴案的幕后黑手却已经毋庸置疑!
我想起,姬瑶花犯罪卷宗里,她入狱的原因就是因为亲手杀子未遂,而当时我就对其中一点有些疑惑:姬瑶花的儿子后来借着治病的理由出国了,长期不知所踪。
我还问过张队和方雅几个,没琢磨明白为什么姬瑶花动了手却没有杀死人,捅了那么多刀,似乎其子受伤很重,但却没有致死!
这对于一个熟悉人体结构的医学专家而言太不可思议!
现在从王红口中证实一些情况,我忽然意识到,姬瑶花很可能玩了一手弃车保帅断臂求生的把戏!
她知道假药案闹得太大,根本收不了场,于是先下手举报,让这件案子还没有全面发酵的时候摁住,虽然损失惨重,但总算保住某些人。
甚至我已经猜到,她那个当时年仅十六七岁的儿子很可能就是假药案的祸首之一,而后来,也许又出现什么捂不住地方,姬瑶花于是不惜亲手做出‘杀子’的举动,致使自己入狱,却令儿子变相脱罪,并且将其送到国外治病,永远不再回来…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我惊出一身冷汗,为姬瑶花的果决狠毒以及壮士断臂的勇气感叹又悲哀…
也许她本来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前程和生活,但最终却不得不身陷囹圄,常年与铁窗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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