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人离去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钟。
王金凤边收拾屋子边大口打着哈欠。
“哎呀,咱二爷,还有李楠、大友、于文他们几个,可真是能熬夜。”于爱军把满地放置的凳子往一处归集,看着弯腰扫地的妻子一脸的瞌睡样,他抱歉地说。他其实一点也不瞌睡,反觉着他们走得有点早。
“你呀,比他们都能说,你让人家怎么走?”王金凤抱怨说。
“是吗?”正巧王金凤走到于爱军身边,于爱军朝她扮个鬼脸。
“哎呀,你以后要少抽烟。”王金凤一只手在面前扇着说,“他们愿意怎样抽我不管,可是你干嘛要带那个头。”
“我不抽,他们也都不好意思。”
“算了吧,你就是有话说。我看人家不抽,你倒劝着人家。”
收拾完客厅,夫妻俩回到卧室。
“金凤,你说这次选举,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复杂吗?还什么‘丢车保帅’,什么‘丢帅保车’的?弄得像个大会战似的。”上了炕,于爱军盘腿坐下,正经说道。
“不管怎么说,于福举说的对,这些人里边我们俩实力最弱。”王金凤坐在炕边笑着说,她脸上是十二分的得意,仿佛也不瞌睡了。
“这话怎么说?不见得于嘉平招招手就有这么多人围着他吧?”
“别吹牛了,于嘉平本家的人也不止你这几个。”
“他的本家?你还不知道吧,那于徳涛就是于嘉平的本家,实际说起来,连于敬贤也是,还有今晚上有事没来的于敬圣,他们之间大概都没有出五服。咱二爷几次试探于徳涛,你没有听出来。他不知道,其实那于徳涛早跟于嘉平闹翻了……”
“为什么?”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为承包村北池塘的事。于嘉平把池塘承包给了他大哥的亲家于祥山,实际上是于徳涛提出的早,还交了押金。”
“于祥山?他和于祝平是亲家?”
“不是儿女亲家。听于海叔说于嘉平和镇建筑公司经理许成法也是亲家。那都是没有用的。”
“是吗?”王金凤说道,“于嘉平就是专门交往有能耐的人。不是说于祥山的儿子是县工艺品厂的厂长吗?”
“不是厂长,好像就是一个生产科长吧。”于爱军不服气地说。
“那于徳涛也是小人,为了一点儿小利益就站到于嘉平对面去了。他也不想想,于嘉平能不先照顾他大哥的亲家?要是他做了书记,能不那样做算是怪了。”王金凤不赞成于嘉平的做事方法,可是也不佩服于德涛的所为。
“咱先别研究于嘉平了,你说这回选举咱夫妻俩能有几成胜算?”看妻子又要得意,于爱军急忙补充说,“别笑,说实在话。”
“我听你们说于嘉平的二哥于贺平也要参加选举?”王金凤改变话题说。
“对呀,还有于勘,就是于嘉平的卫队长。我起初以为他们为了争权夺利起内讧了。于海叔说他们这不是内讧,而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下权力落入外人之手的一个举措。于海叔说这就叫‘万全之策’,只有于嘉平能想出这样办法。”
“是吗?我看未必……”王金凤蹙眉短暂思索一下,说道。“哪有做了多年领导,还未选举就要把权力拱手让人的道理……况且,于嘉平自身也没有太大过错,年纪也不是太大,正是事业有成的时候。”王金凤看一眼显得很专心的丈夫,接着说,“就凭你们这几个竞争对手,于嘉平也不至于这样害怕。”
“你也不赞同于海叔说的‘于嘉平要搞内部权力转移,培养接班人’的说法?“于爱军按照自己的思路以为妻子和自己的想法接近。他欢喜地说,”还是他们内部出现了不和,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是在他们心里……对不?”于爱军来了兴致。
“不是吧?”王金凤看着眼睛闪闪亮的丈夫,停顿了一下,然后摇头说,“相反,他们团结的很。我以为于嘉平这样做是为了分散选票,起到突出他的优势的目的?”
“你说什么?”
“爱军,你想呀,于嘉平做了两届书记,这就是他的优势,他可以轻而易举取得一些持中间立场的人的拥护。现在的人,都抱着‘事不关己,莫管闲事’的处世原则,而且也相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这些人不相信一个新人能够更好地领导他们,而且一个之前毫无做官经历,和他们一样,甚至还不如他们的人一下子青云直上站在了他们前面,成为他们的领导,他们的心理也接受不了。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抱着公事公办的决心,他们都会把手上的票投给于嘉平;还有一些不会写字的孤寡老人,他们通常都由镇上派来的工作人员代写选票,这一部分选票无疑是于嘉平的;再加上坚决支持于嘉平的人,就是你们常说的于嘉平的‘死党’,这些人铁了心跟于嘉平走,任谁都唤不回来。你们,就是我们,”王金凤笑一笑,“也拥有类似于支持于嘉平的第三种人,即铁了心跟我们走的人。你们还会拥有一些两面派,也就是说这些人同时也为于嘉平所拥有。这些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摇摆不定,也许会投你们的票,”王金凤在“你们(于海和于爱军)”和“我们(于海、自己和丈夫)”之间总是纠结不清,要不是于爱军有意无意地一次次提醒,她根本没有想到这里边有自己什么事,会一直用“你们”说下去。“也许就倒向于嘉平那边;他们有的是拥有不健康的心理,就是愿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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