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道李玙在给他机会,更是希望他能够追随在李玙身边,犹豫道:“如此盛夏,在此狩猎也太炎热了些,圣人和几位皇子如此不怕艰苦,着实令人钦佩。这几日行走山水之间,观尽树木葱草,飞鸟走兽,亦与一些猎人交流了一番,自娱自乐作了《大猎赋》,还请殿下指教。”
他将昨晚刚刚誊写出来的手稿交予李玙,又道:“自从去年离开长安之后,白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事情确实关乎时运二字,无论是殿下,还是白,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踽踽而行的一粒沙尘罢了。”
李玙并没有立刻打开来看,而是小心放好,闻言挑了挑眉,道:“不曾想太白也有认命的一日。”
李白道:“非是认命,而是看清看透了一些事物罢了。殿下还要向圣人禀呈猎物,白就不耽搁殿下的时间了。”
李玙点点头,并没有问李白住在哪,只要在洛阳,倒不怕找不到人。
李白没有想到,李隆基会在当晚就派了人让他入宫,洛阳的行宫,他还不曾见过,走在高力士身后的时候,恍然竟有种初次入宫的错觉,奈何已经过去了三年。
洛阳的行宫不比长安城的兴庆宫大,却布置的更为精巧,李隆基身为天子自然忙得很,白日里玩得多了,晚上定然是要将白日未做的补上,一路走来,也就只有李隆基坐在的宫殿最为明亮。
“大家,李才子到了。”高力士朝殿内禀告道。
等了一会儿,李隆基的声音才从里面响起:“让他进来吧。”
得到圣人的准许,高力士回身深深地看了李白一眼,笑道:“才子的本事就是大,随手一作,便是稀世之作,佩服,佩服。”
李白知道他此次归来,不免会搅乱某些人的计划,淡淡道:“公公过誉了。”
他推门而入,见高高的龙椅之上,李隆基甚为专注的批改着奏折,即便是朝中有人处理一部分,但还是有这么多需要他亲自来做决定。
“来了?”
李白跪在地上,听闻此声,倒像是两人不曾有过隔阂一般,他笑了笑:“来了,白见过圣人。”
“起来吧,走近点说话。”李隆基仍未看他一眼。
李白起身走到李隆基身旁,见他刚好合上一本奏折,将李玙昨日拿来的手稿摊在桌上,甚为满意道:“李郎之才,是朕这么多年最为倾慕欢喜的,这《大猎赋》深得朕心,尤其是最后的道教,几乎都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
李白忙道:“只不过是白的一些愚见罢了。”他承认最后有故意迎合的嫌疑,大多还是出自不甘心罢。
“很好,你今夜就留宿在此吧,让力士带你去休息,明日记得来朕这里,许久未见,朕有些话想和你说说。”李隆基将那手稿重新收起来,起身往内殿走去,竟然是要睡下了。
“是,谢圣人。”
李隆基进了内殿,便有宫女上前替他除了龙袍,榻上帘内有道若隐若现的美妙身影,只听里面传来极为悦耳的声音:“圣人回来了?这样快?”
李隆基掀帘而入,抱着榻上的绝世娇人儿满足道:“认识谁,也比不得你,自然不能让朕的心肝等久了......只是,这李白确实有他的好,单说这才气,没人能比得上。”
“那圣人还不好好将人留住?”
李隆基叹道:“若是个不听话的,留在身边也是添堵,何苦来?不过,朕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
“圣人贤名。”
殿内灯灭,陷入了黑暗之中。
李白在此陌生又局促的地方,自然是睡不好的,这一夜漫长难熬,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起来洗了把脸,换好衣裳,等着高力士来喊自己。
见到崔宗之,他很是高兴,没想到李隆基竟会让崔宗之来唤他一起。
“太白兄,好些日子没见,甚是想念啊!”
“是许久未见了,宗之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老样子。”
崔宗之眉间似乎带着淡淡的愁绪:“太白兄却是比之前愈发的风采奕奕了,想来为人父令太白兄十分快活啊!”
李白敛了笑意:“你怎么知道?”
崔宗之冷笑一声:“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圣人不想不能知道的?你离开长安,但并未离开圣人的视线,这一年多你过得安分,圣人才会再次召你入宫,否则,你以为呢?”
李白冷了脸色,又听崔宗之继续道:“你离开长安,去过哪些地方,待了多久,皆有人上报,太白兄,除了为了圣人效力,便是隐居山林,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选择?”
李白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道:“听说太子的处境很不好。”
“人心渐离,被废也是早晚的事,但毕竟身为太子多年,许多死板的大臣还是不想圣人贸然将太子废黜,总要有个理由和名头。至于圣人,对太子还有多少父子情分,就不是你我知晓的了。”
“纵然太子被废,也该是忠王李瑛才对,怎么也轮不到寿王罢?”李白想起许萱曾提起过李玙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何况此人三番两次笼络于他,他自然会多加关注。
“你说的也是,要知道现在最受宠爱的可不是武惠妃了。”崔宗之唏嘘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是谁专权,还不一定呢。”
李白对李隆基的后宫没有兴趣,是武惠妃也好,其它什么妃也好,都和他没有关系。
“走吧,我们待得太久,难免又惹什么人道是非。”
走在路上,崔宗之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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