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突然觉得心没有那么疼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是现在,她也不会变为过去的忍气吞声的陈墨。这么多年了,再恨又怎么样,那个曾经称作父亲的人,还不是和别人在一起,幸福美满,她死去的母亲,也不会重新活过来。曾经再怎么波澜壮阔,现在叙述起来,恐怕也像极了无病呻吟。
“墨墨,这里几年前就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那时候,路边的树没长到现在这么高。”梁深边说边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公路笔直笔直的,仿佛没有尽头,又仿佛下一秒就到了终点。
“我曾经来过几次,还记得路怎么走。”是啊,曾经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像遇见的人一点点打听,这样认来的路,不会轻易忘记,同样的,身边这个人,他也不会放弃。
陈墨兜兜转转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算是彻底愣住了,才有了一点熟悉的感觉,还好,这一小片还没怎么变,虽然大部分房子都翻新过,但格局看起来还和过去差不多,竹林还在,田野还在,小溪还在,甚至何煦家门前的梧桐树也还在。
陈墨站在门口感慨万千,一个机灵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家里的钥匙,那提着行李站在这里是要干嘛呢,都要吃晚饭的点了,奔波劳碌一天才站在这里,是要干嘛呢。
“梁深,对不起,我突然发现没有钥匙……”陈墨嘟嘟囔囔的解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你个小迷糊,这么要紧的事也能忘记。”梁深轻轻弹了陈墨一个板栗子,然后把人搂在了怀里,陈墨一时呆住了,也没有推开。
梁深把头埋在她肩上,突然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耳朵,那里,有个温柔的声音说,“没关系,我在这里。”
梁深抱着她,手臂很用力,距离近的能感受彼此的心跳,然后他放开了她,坏笑着说,“我们砸锁吧,要不,去求隔壁的阿姨先让我们住一晚。”
砸锁是不可能了,陈墨否决了第一个方案,这个家还在,但明显被改造过来,原先的木门外面加修了一扇鉄门,深邃的锁孔像人的眼睛冷冰冰看着他们,这根本不是砸能解决的问题。
陈墨正想着要不要执行第二条方案,就见隔壁有个孩子跑出来踢小皮球,也没个准头,不偏不倚一下子踢到了陈墨身上,那小孩子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兴高采烈地冲他们奔过来,准确的说,是冲着梁深奔过来。
“梁深哥哥,你可算回来了,阿潜想死你了。”
那小孩子冲进梁深怀里,突然语气又委屈起来,“梁深哥哥,你答应了会经常来看我的,结果现在才来,你骗人!”
“阿潜啊,对不起,哥哥错了,哥哥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哥哥跟你道歉。”梁深蹲下来,抹干净了小孩子的眼泪。
“那么,现在可以原谅哥哥了吗?”叫阿潜的小孩点了点头,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委屈了。
门口这么一动静,屋子很快又出来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到梁深,也是一喜,嘴里大声招呼着,“梁医生,你来了怎么站门口不进来啊,快快,到家里来,阿潜,赶快带哥哥到家里来。”
这人看见梁深显然是大喜过望,过了一会才发现站在他们身后的陈墨,眼神涌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变成了窥探与猜疑。陈墨已经认出她是原先常常和妈妈一起唠嗑的那位婶子,顺着她的眼光温和地笑了笑。
“这位是……”
“阿姨,我是陈墨啊,以前住您隔壁,我妈妈喜欢和您唠嗑,还记得吗?”陈墨主动解释道。
“呀,你是陈墨,隔壁老陈头家的墨墨,你这孩子,你爷爷奶奶去世了就再没回来过,可不能怪婶子认不出来,你妈妈呢,那死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也跟你一个样,都不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朋友。”陆婶拍了一下大腿,明显有些情绪激动。
陈墨一下子就愣住了,嘴巴张了又合,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家婶子,我饿了。”梁深幽幽撂下一句,既郑重又真诚,果然截断了这个话题。
“哎呦,你瞧瞧我这人,老糊涂了,都别站门口了,快进来,婶子做饭给你们吃。”陆婶边说边帮着他们把行李弄进家里,然后关上了门。
天已暗黑,夜晚就要来临。
陆婶家比以前宽敞了许多,里面装修的也很好,热水器什么的一应俱全,陈墨和梁深依次洗了个澡,身上舒爽了许多。
陆婶给他们俩安排了一间房间,显然是把他们当成了热恋中的男女朋友,对于这件事,她本来想也不想就要拒绝的,但看了梁深一眼,还是很自然的应下了。只是一起住而已,她知道她不愿意的话,什么也不会发生。
两个人进了房间就开始收拾各自的行李,整理一下平时要用的东西,这段时间应该就暂时住在这里了。
陆婶家房子很大,但只住了自己和小孙儿两个人,其他人都上外面奋斗去了,她觉得很不可思议,陆婶却很不以为然,她这才知道,村子里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就他们这一片,也只剩下几个人而已,掰掰手指就能数清的个数。
“人啊,越发达就越心贪,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子,就算由里到外全都镶金嵌玉,也拦不住他们往高处走。我是老了,没气力了,不然估计也待不住,但凡人啊,都有那么点冒险意识,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
陆婶是在吃饭的时候说的这些话,儿子女儿这些年虽然发达了,钱打回来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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