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儿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会是谁?
傅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随即悄无声息的翻身下床,袖中的刀也随之滑到了手中,一掌拍开了窗户,随即那刀便飞了出去,下一秒,就传来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被刺中脖颈的人甚至没有发出惨叫的机会,便惊恐的死去。
“什么人?出来!”傅允沉声道。
虽说这么问,但是他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能来找他的,无非那么几波人,要么是康恩侯府的苏姿,想杀人灭口,要么是陈王,再或者·····便也只有定安王府的人了。
“好身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从夜色之中走出来,他缓步走着,目光却盯着傅允,像是打量,却又带着些许不知名的情绪。
傅允清冷的眸子迎上他的视线,却是不语,显然等着他说明意图。
“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身手的,本王很是佩服。”定安王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而来?”
“不知。”傅允淡声道。
“你在其中故意挑拨,让陈王在青州府跟我对上,这世上能把本王算计住的人还真没几个,本王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
话中之意,显然就是知道了傅允从中作梗害他在青州狼狈遇袭的事情了。
傅允却没有什么惊讶的,以定安王府的本事,若是到现在还没能查出背后作祟的人是谁,那才是不正常。
他知道他终究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可真的找到了,又能说什么呢?
“那块玉牌·······”定安王沉声道:“你从何而来?”
“上山打猎顺手捡的,听说是定安王府的东西,若是你想要,还你便是。”傅允直接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玉牌,没有丝毫的犹豫,扔给了他。
定安王怔了一怔,面色有些复杂:“我听说你在科考,却只考了二百三十名进士及第,我以为以你的才智,状元都不为过。”
“王爷谬赞了。”傅允淡声道。
定安王顿了顿,才接着道:“我也有个儿子,他从小就聪颖过人,天资不凡,若是他能平安长大,想必才智不输你。”
傅允冷冷的掀了掀唇:“我一介草莽,不敢跟王爷的儿子相提并论。”
定安王眸光黯然了几分:“也罢也罢,终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王爷还有事?”
定安王深吸一口气:“你要回青州府?”
“对。”
“不想留在京城?”
“不想。”
定安王扯了扯唇角:“那,也好。”
傅允转身就要回屋,却听到定安王在他背后低声道:“从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不敢强求你原谅我,但我只希望你过的好,允儿。”
傅允脚步微微一顿,面色却没有惊诧,他知道,定安王从看到他的那一刻,便认出他了,因为从小就不少人会说,他和他这父亲生的相像,他怎会认不出他来?
不过他这般强势的人,如今这般轻易的放手,是心里终究有些愧疚的吗?
这也只是他一瞬间的心思,随即决绝的进屋,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夜色之中的定安王长长的叹了一声,袖中的手却还在颤抖,其实从他得知这块玉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毕竟傅允的尸体一直都没有找到过,如今玉牌再现,或许他就活着呢?
他怀着这样侥幸的心思来找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的一块大石才总算落地,可即便他还活着,此生对他的憎恨怕是也磨灭不了,他厌恶京城,便是厌恶自己,不放手,又能如何?
“允儿,你娘她,一直记挂你。”
定安王沉沉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便再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于这个被自己亲手放弃的孩子,他无颜面对,最终转身离去。
傅允回到屋里的时候,神色没有什么显露,可杨苏儿却从他微微出神的眸光之中感受到了心疼,她轻轻拉住他的手:“傅允,你还有我。”
不知多少次,在她低谷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会说出这句话。
可她也一样想要守护他,所以她想让他知道,他还有她。
傅允有些疲惫的将头靠在了她的怀里,像一只受困的大狗,轻轻蹭着她的脸颊,轻声道:“还好,我有你。”
——
次日一早,傅允便带着杨苏儿启程了。
不知为何,归去的时候心情反而比之来时要轻松一些,京城一行,放下了许多执念,解开了许多疑惑,杨苏儿不后悔来,也不后悔轻易放手。
人这一生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自己而活,何必将自己禁锢在那死结里久久走不出来?
“等回家了,就给花儿请个夫子,教她读书认字,可得勤奋努力,不能懈怠,将来还能帮着我打理生意。”杨苏儿摸了摸花儿的头,笑道。
杨小花欢喜的点头:“好!”
转头看向杨大树,他消瘦了不少,此时却也带着满足的笑,不论如何,他还有两个好女儿,便也足够了。
杨苏儿却悄悄跟杨小花咬耳朵:“等回去了,就给爹找个媳妇怎么样?”
杨小花瘪瘪嘴:“万一她欺负我怎么办?”
“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杨小花这才乐了:“就这么定了!”
说笑了好一阵子,杨苏儿这才撩开帘子去了马车外面,和傅允并排坐着。
“外面风大。”
杨苏儿靠在他的肩头,弯了弯唇角:“可我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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