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的最后,田钺已经记不得还有哪些细节了。
他只记得他好像是吐在后座上了,不只是对方的j,in,g液,还有胃里的食物,呕吐是本能的应激反应,那是因为屈辱,因为痛苦,因为怕。
他怕自己真的会死。
逃跑的时候,肾上腺激素让他觉得跑不成就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真的有种也许会死的预感时,求生欲又战胜了一切,停留在所有脑神经的最中央。只是,这种怕,同样并未持续太久。他最终以失去意识得到了解脱。最后一刻他只记得身体有多疼,有多无力,至于逃跑,已经半点也无力去想了。
啊……原来。
对自由的执着会让人暂时忘记恐惧,而对性命不保的恐惧,会让人忘记何谓执看,至于自由……有那么极短极短的几个刹那,他曾想过,只要能活下来,自由,他也许是可以不要了的。
恍惚中,他睡死过去了几次。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噪声,感到了一些晃动。
仍旧是恍惚中,他慢慢睁开眼,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地下室。
没有穿衣服,他被扔在床垫上,床垫被扔在地上,地上一片空旷,放眼望去,能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能清空的,也都已经清空了。沙发,床,电视,书本,衣服……全都没了,整个地下一层,就只有那张床垫,和他。
不。
还有白未然。
在他旁边,有一双穿着锃亮的皮鞋的脚,往上看,是那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早就已经重新收拾好自己,头发齐整,衣着体面,就连脸上的伤,也已经处理完毕,贴好了纱布。
田钺想要翻身起来,但他做不到,他全身都在疼。
男人看着他,就像看看刚刚捉回来的猎物,思考着该如何处置。
片刻后,面无表情地蹲下身,白未然压住惊恐中试图努力躲闪的田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
“再动一下,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低沉的声音那样传达着威胁,男人说完,在总算是不敢,也没力气乱动了的囚犯安静下来之后,打开药膏的盖子,把透明的胶状药物挤出来,涂抹在两腿之间。
那里是干千净净还泛着清香的,显然,又是在失去知觉后被洗过了。神志又略微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头发确实还有点潮s-hi的田钺暗暗推算着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咝……”入口好疼,里面也好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田钺紧紧闭上眼,放弃了思考。
抹药的指头谈不上多么温柔,然而里里外外都照顾到了。白未然做完这些,把那管药膏往田钺脸旁边一扔,站起身来,沉吟片刻,开了口。
“本来……你一直乖乖听话,我都快要对你放松誓惕了的。看来,还是得从头再来一遍,让你吃点苦头,学学乖。这药,每隔四个小时抹一次,一会儿你的饭会送过来,给我好好吃干净,不要傻到绝食抗争。敢再撒野……那项圈还记得吗?我还留着没扔,不要逼我再给你戴上。再戴上,我可就到你死,都不会给你摘下来了!你何时死,我就何时让你戴着它进棺材!现在整个地下室给你腾空了,任何分心的东西也没了,你就借此机会,一个人在这儿好好想清楚吧!“
白未然自从丢下那句话,离开地下室开始,整整两个月,没有再出现过。
六十天,他没有碰过田钺,甚至没有来看他一眼。
但情况,绝非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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