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起了那个瓶盖。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谢谢。”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她的眼神很期待。
她在鼓励他。
代如亦抿着唇笑了笑,“加油。”
刘笑阳深吸一口气道,“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了一种上考场的兴奋感,不久之前他才刚经历过。
进入高考考场等待着考试开始,那种胸有成竹、但又不知道会出什么试题的跃跃欲试。
刘笑阳想通过试镜,而代如亦想看他通过试镜,两个人各自有所期待,都没有注意剧组众人微妙的神情。
程立均也有点纳闷。
见到代如亦本人之后,他觉得她就像代归澜所说,性格沉静不爱多事,来看试镜也是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这种性格也让程立均歇了让她试试拍戏的心思。极度喜爱安静的人,适应不了娱乐圈。
起初代归澜推辞不来让自己的师妹来代替,程立均不是很放心,但代归澜三寸不烂之舌,说他这个师妹人情交际往来很少,除了家人师门基本没什么朋友云云,又保证代如亦专业素质过硬,程立均才去联系的她。
树大招风,总有制片人和娱乐公司想往他的剧组塞人,他好不容易才把剧组都定下了做事严谨值得信任的人员,不想再来个容易动心思的人。
不过就刚才代如亦对刘笑阳那不加掩饰的欣赏之态,还是让程立均有点狐疑。
这两个人,是不是认识?
这么一想,再去看刘笑阳的表演,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考量。
刘笑阳此时不知道导演心里如何作想,他只管按他的理解去认真表演。
右手一挥做出个拂袖的姿态,刘笑阳盘腿坐在了地上,看都没看地板上被人来来回回踩出的各种污渍和脚印。
他用食指和拇指一上一下捏着瓶盖,放在自己身前一个位子,作势一按,懒懒笑道,“你找我下什么棋,难不成还真的能赢我。”
这是一场对手戏,但他是一人表演,对面自然无人作答。
他收回手,又把瓶盖握到了掌心,眼神直视前方,仿佛前面有个人正在跟他说话。
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从慵懒带笑变成了嘴角在笑,但皱起了眉,最后面色沉凝,坐姿也从随意懒散变成了正襟危坐,最后一瞬他忽然站起,往虚空中踢了一脚,就是刚才那个“棋盘”的位置。
他神情变得阴沉,弯腰到地上像是要捡什么东西,直起身指尖上又是刚才那个瓶盖,他冷笑一声把瓶盖朝前方猛然掷出,顿了几秒拂袖而去。
转身的时候,眼神凌厉,冰冷至极。
代如亦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她抓起桌上没了瓶盖的水喝了两口。
刘笑阳刚才那个眼神正好看的是她这个方向,被那么看了一眼,虽然明知只是演戏,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立时浑身一凉。
刘笑阳的“拂袖而去”,只是走了两步做个样子,走到门口他就转了回来,把瓶盖还给代如亦。
他伸手递过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这个瓶盖被他翻来覆去用了那么多次。
“还是丢了吧。”刘笑阳的手缩了回去。
代如亦已经伸出去接的手就这样抓了个空。
……场面有点尴尬。
刘笑阳皱起眉,很好的藏起了他的不好意思,“……你还要吗。”
代如亦哭笑不得,咳了一声,“要。”
一个瓶盖,经历几番波折,终于又回到了她手里。
接过东西,代如亦习惯性道,“谢谢。”
刘笑阳看她一眼,发现对方神色坦然,就是一个习惯性礼节而已,他有些别扭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明明是他借她的东西用,还反过来被她道谢了。
一个短短几十秒的小插曲,个中滋味只有主角两个人知道,剧组的人关注点只在刚刚刘笑阳的表演上。
思考了不到两分钟,程立均挥挥手,“去让外面的人都散了,不用再选了。”
众人闻言俱都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立刻就有人起身去通知了。
程立均转向刘笑阳道,“你应该学过表演吧?”
他给刘笑阳的剧本,是男三号苑于野和人手谈了一局,但对方另有目的,苑于野发现之后用棋子作暗器,将对方穿膛而过的一个情节。
刘笑阳的演绎一气呵成,虽然在一些眼神和台词上的处理不够巧妙,但细节都做得很好,神态更是完完全全展现了人物的心态变化和性格特征。
只要稍加打磨,他就是角色本人。
这样的表演功底,程立均不相信他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没学过。”刘笑阳知道多半是选上了,心情还不错,扬起一个笑,“但我妈是国家话剧院的演员。”
从小耳濡目染,罗莉见他有天分就经常和他演着玩,时日一长,很多表演技巧刘笑阳自然而然就会了。
“是这样啊……”虽然不是系统地学习,但情况跟程立均想的也八九不离十,“你妈妈是?”
刘笑阳道,“罗莉。”
程立均听完难得露出个笑容,称赞道,“话剧院的老戏骨,她把你教得很好。”
刘笑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程立均看见他的资质又知道他出身演艺家庭,态度亲切了不少,“你是来厦门玩然后顺便来试镜的吧?”
“是。”刘笑阳干脆地应了一声。
“我就知道。”程立均哈哈笑道,“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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