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你得好生养着。”
“嫂嫂别说了,我没事。”
宁段氏哀叹一声,别开眼,擦擦眼角,带着儿子陪着小姑子一起守在灵前。
不到一个时辰,宁长安再次昏过去,浑浑噩噩地醒来,就见祖母守在床头,忍不住哭出来:“祖母——”
“乖啊,宁儿不哭,不哭,”杭氏给孙女拭去眼泪,脸庞布满哀伤,劝道:“宁儿乖,你的身子真的不能再折腾,要不就要跨了,要好好养着。
你娘亲的灵柩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不急的;你先养好身子再去守灵,否则你娘在天上,一定会难过伤心的。别让你娘走得不安宁,好不好?”
宁长安哭咽着应下了。
这一年的年三十是宁长安一生中最难受的一个团圆夜,她还在病中,家里为迁就她,特意在她的院子里摆一桌年夜饭,他们一家人还有她师父一起吃的。
两岁半的小侄子什么都不懂,吃了许久的素食苦着脸要吃肉,被哥哥打了屁股,小娃娃哭闹起来,嫂嫂急忙哄着……
年夜饭吃完,还要守岁,宁长安想去灵堂,宁祥远便让孙子陪着孙女一起过去。
“哥哥,娘亲的身子一直好好的,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没治好?”宁长安无力地靠在兄长的胳膊上,瞥一眼灵堂又收回视线,不敢多看,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哭出来。
娘亲说,要让她开心快乐的,她听话,不要哭。
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不解道:“我给娘号脉,我瞧着娘的脉象怎么是郁结于心呢?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不开才让自己病重了?”
可她想不通,娘亲会有什么心事,哥哥娶妻生子,娘亲做祖母了,什么应该更开心吗?怎么还会郁结于心呢?
宁长平还没有回答,就有一道压抑而凄苦的叫声传来:“求大小姐救命啊——”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影子扑闪而来,宁长安一个恍神间,就听到噗通一声,眼前直直地跪下一个人,双腿被抱住了,原先那道声音没有间断的传来:“大小姐救命啊,贱妾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孩子是无辜的,这可是大小姐您的亲弟弟,还有四个月就要生了。
府里人都说大小姐您是菩萨心肠,求求您救救你的亲弟弟吧,别让老太爷把孩子打掉。大小姐开恩,若是您认定是贱妾冲撞了太太,贱妾愿意偿命,只求大小姐别牵连无辜,用贱妾一条命就够了,救救您的亲弟弟……”
“来人,人呢,还不快把姨娘拖下去——”宁长平气急败坏地叫着。
宁长安愣愣地看着,没能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有弟弟,她娘亲都去世了,她哪来的弟弟?
耳边是凄厉的叫喊声,人影晃动,眼前的人再次不清晰起来,头越来越重,两眼一翻,再次昏过去。
清醒后,宁长安一个人躺着,望着床头的鎏金香球出神,脑子里有个大致的轮廓,她不想承认,不敢承认却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呆呆地躺了一天后让出袖去找哥哥,她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宁怀山的妾室。
宁长平坐在床边,把这事简单说一遍:“爹出门谈生意,对方硬塞给爹的;左右就是多养一个人,爹就带了回来。
前两年看着挺老实本分的,对娘也恭敬;半年前有了身孕,就给提了姨娘,没想到这性子就骄纵起来,冲撞娘好几次。
一年前娘受了风寒,心里不快活,一直没能完全好;大夫说是郁结在心,娘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弱。祖父发话下来,姨娘肚子里那胎不能留,打掉后再发买出去。”
宁长安呆呆地看过去,良久才问:“哥哥,怎么我听你说的,好像一点都不生爹的气?”
“傻妹妹,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宁长平戚哀而无奈:“是娘没能想开,爹当年求娶娘时许诺三十无子才纳妾,爹也没有违背承诺,偏娘就是钻进了死胡同,把身子拖垮了,才就这么早早地去了。”
宁长安看着兄长,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这个人一样,顺着问道:“那哥哥,你有纳妾吗?”
“没有。”宁长平摇头,宁长安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哥哥说出了真实情况:“娘不同意,说段氏贤良淑德,我怎么能新婚不到一年就纳妾,何况段氏还怀有身孕。娘说,若是我真想纳妾,等三十岁以后吧。”
宁长安张张嘴巴,脱口问道:“所以,哥哥三十岁以后也会纳妾了?”
宁长平终于察觉到妹妹不正常:“宁儿,你怎么了?”
宁长安痴痴地笑了,她终于知道,娘亲为何早亡了?为何她出门时还好好的,这才两三年竟然就把身子拖垮了,就这么早早的去了!
“为何男子要三妻四妾,不能守着一个女子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妹妹,你烧糊涂了?”宁长平给妹妹掖掖被角,劝慰道:“好宁儿,你要是这样想着,会跟娘一样掉进死胡同里去的,乖啊宁儿,这话别想了。”
宁长安半阖着眼帘,涩然道:“那哥哥,若是我将来嫁人,夫婿要纳妾,你是不是要站在我夫婿那边,劝我应下。”
“宁儿,你放心,家里一定会给你选一个最好的夫婿,我跟爹还有祖父都说好了,等你将来挑选丈夫,对方必须应下三十无子方可纳妾。”
那三十岁以后呢,无所谓了吗?宁长安闭上眼,无力道:“哥哥我累了。”
“好,宁儿你好好歇着,真的要好好养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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