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坨,如同捞水草,直接满嘴嚼起来,混着大口米饭一块下肚。
在这儿生活久了,原本再干净洁癖的人,都会被现实的环境所同化,变成一个个吃糙米生活的糙汉子。
猴子吃下一口,拿筷子杵着餐盘,幻想着叹气:“这样的天,要是在外面,我就来几瓶啤酒,大口大口的,撸上肉串,啧啧那滋味……”
这种场景大伙儿都向往,俗话说男人烟不离手酒不离口,烟倒是偶尔能满足,但酒不能进胃里烧起来,就如女人欲哭无泪,一切都发泄不了。
无处发泄,便会积郁成疾。
传说曾有一个狱友,不知从哪私藏来一瓶老白干,有一回喝多了酒味飘散,被管教发现后,不肯承认错误也不肯上交,结果被拖出去到一个房间狠狠打了数下。也不知道动了什么刑,回来醉意还没醒,脸上两行泪花,看得人揪心。
监狱禁酒,所以大家平时都不提这个字。
饭还在吃着,老妖突然哎呦一声,嘴里似是嚼不动,卡在那儿纠结着一张脸。
阿华问:“你咋啦?”
老妖用手包住嘴,一脸愠色。
猴子说:“是不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了?”
老妖点点头。
秦龙:“吐出来。”
老妖缓了会儿,慢慢张嘴,手拿下反伸进去,食指头抠着上排里边牙齿,估摸着是什么吃进牙缝里了。
艰难了好一会,终于抠下来一看,是清洁用的钢丝球,一小节夹混在菜里。老妖没看清,这一口咬下去,再带出牙龈血,生疼得厉害。
大伙儿看着只是一叹,不足为奇,这大锅炒的菜,里面掉进什么都有,头发丝、瓷碗碎片、不明黑点、应季青虫……要是没能从中挑出点什么东西来,才让人觉得惊讶。
一顿饭干巴巴地吃完,秦龙手抹了下嘴,说了句:“晚上吃小灶。”
他的话就如指令,大伙儿一听乐开:“好嘞,待会儿换票子去。”
在狱中,一个人去吃往往费钱,且也吃不到多少,人多了大伙一桌平分,吃的种类也多,所以基本上都一块搭伙。
既然决定吃了,当然也吃得痛快,想吃什么点什么,否则心心念念到晚上睡不着,干什么都没劲。
有信念支撑着,好歹颓废的日子过得有冲劲,也没那么难捱。
猴子他们三人去换饭票,手头的钱流水一般花出去,还是有点心疼,毕竟是苦力赚出来的。
秦龙离了他们,独身一人去狱警办公室,找行政员申请要了纸和笔,走到隔壁专门提供写信的小房间,选一张课桌坐下,提笔写起来。
他对信中那些问题没有什么大纠结,就跟答题般,配合着依照顺序写下来,神情专注投入。
房间内只有他一人,空间格外安静,到快写完的时候,外头传过人声,有陌生脚步跨进来。
秦龙刚好将笔收了,信折叠好,回头一看,见是猫头他们。
猫头是八分监区最不合群的分子,经常惹是生非,许多不安分的事端都是他挑起来的。
秦龙不想搭理他,收好信纸打算去找信封贴邮票,很快就能寄出去。
但偏偏有人盯上了他,不打算让他顺利出门。
一群露着大脑瓜的人堵在门口。
“龙哥!怎么了,一见我就着急走?”猫头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着,不算犯规。
秦龙看出他来意不善,眸色变深,盯视了几秒,冷冰冰道:“有事快说。”
猫头当初将人砍成重伤,至今关了六年,如今有了关系开始减刑,才被分到了八分监区,但依旧是个不法分子,人模狗样的。
猫头偏过头不说话,他身后的人就跟走狗一样,上前一摊手:“听说龙哥组里的人经常吃小灶,刚又在换票子,看来最近赚的不少,我们猫哥想要借点花花,咱们兄弟多,龙哥出手大方点啊。”
要钱要的理所当然,就跟抢劫似的。
秦龙冷嘲一声,双手插.进裤兜,将信妥帖放好,一瞬间的功夫,平息下来,声线平稳地吐出两字:“滚开!”
猫头皱起眉,表情渐不爽,昂着头:“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秦龙不惧他,就算他们堵着门口,但走廊边随时有警员经过,他们胆子再大,也没本事一直这么站着。
秦龙早也看他不爽,进了里面好吃懒做,什么都钻牛角尖偷溜,洗澡插队蛮横专.制,纪律积分已是最低,还敢出来当众惹事。
他只笑笑不说话,就这么跟他们对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朝他们迈近一步,身子侧对站向猫头,俯下身凑到人耳边,轻笑一声:“钱不在我这边。”
猫头转过来,没看清他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顺着话问,“在哪里?”
秦龙咬牙,声音吹进对方耳朵里:“在你未来的牢床板下。”
“……”
说完,他退后一步,站直身子,纹丝未动。
猫头骂出一声操,上前瞪眼指着秦龙:“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秦龙声音反而变轻了,厌嫌地瞥他一眼:“你耳朵不好使啊,那么近听不清,该挂耳科了。”
猫头:“……”
作者有话要说:江司招聘:厨师若干,会洗会切会炒,薪资面议。
第八章
“我说——”秦龙慢悠悠地重复:“去你未来的牢床底下找。”
猫头这下站不住,情绪显然被激怒,他没再多说废话,嘴里叽里咕噜骂着什么,赤手挥拳就打上去。
秦龙反应比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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