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得更深,用长发遮盖住,慢慢地转回头。
如新荷初生,晨露初落。
目光接触的一瞬间,男人松柏般挺拔的身体绷紧了,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跟着重又归于平静。
“阿阮,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隋缓。”
隋缓。阮宁点头,心中一阵失望,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男人走近几步,靴子踏进了清浅的水面,他蹲下身,向她伸出了手:“我拉你上来。”
阮宁摇摇头,飞快转过身,踩着柔软的沙底滑向了更远处。湿漉漉的头发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在水面上划出一条悠扬的弧线,男人的心里也刻上了这条线,一刹那间,男人突然觉得,眼前的并不是长乐公主,而是荒野中的仙子。
数日前陈都城破之日他再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被惯坏了的小孩,任性而骄纵,即便落到仓皇逃难的境地仍旧打扮的耀眼辉煌,让他在混乱的人群里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但现在的她安静又柔软,越来越像他心中的那个人。
或者痛苦会让人一夜之间长大,这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女孩,在这几天被乱兵掳劫,被流民骚扰,被匪徒欺侮,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卫士和仆从一个个死去之后,就飞速长大了,变得安静又忍耐,曾经不谙世事的眼睛里也有了内容。
她成长了,即将成为女人。
隋缓觉得身体在蠢蠢欲动,这感觉许多年不曾有过了。他的意志有一刹那的动摇,他想做那个把她变成女人的男人。
但下一刻,隋缓微闭了眼,压下了这个念头。他出现的很及时,在她人生重大转折的关头,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救下她,他会成为这个少女最安心的依靠。
而她,将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与此相比,她娇美无那的身体带来的欢愉实在微不足道。
隋缓转身,断然压下心底的欲念,斩断柔丝。
篝火生起,洗好的红衣在火边蒸腾出白雾,阮宁裹着隋缓的黑衣,认真地把树枝折成小段,不断地加进火堆里。
隋缓时不时看她一眼,他的衣裳宽大,遮盖住了少女的玲珑曲线,却让他的渴望更加强烈。他皱紧了眉,有些恼怒竟然对别的女人起这种念头。
忽听阮宁问道:“隋缓,你是什么人?”
隋缓迟疑片刻才回答说:“五岭隋氏,车骑将军。阿阮,一年前我奉使到陈都,你,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当时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到处追着他。
阮宁默默忏悔,早知道会亲身穿书,当初就该多下点功夫翻资料的,如今她每个词都听得懂,偏偏提炼不出任何有效的信息,怪不得她每次都扑街。
她又问:“那我是谁?”
隋缓推测着她发问的动机,没有回答。
阮宁装出一副对着心上人撒娇的天真模样:“我要你亲口再说一遍,证明你也没有忘记我。”
她娇憨的语调让隋缓把一年前的少女和眼前人重合在一起,于是他微微一笑,道:“长乐公主宁阮,陈帝嫡女,陈国第一美人。”
阮宁垂下眼帘,这次是把名姓颠倒过来了,可她还是想不起哪个文里有这几个人物。
只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隋缓带着阮宁来到此地的官署,宣布失踪三天的长乐公主其实是和乳娘、侍从一起躲在附近的村庄里,今日他经过时正好遇见,特地告知她已经议和,她这才决定回宫。
阮宁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顾全自己的声誉,未婚女子失踪总能引起许多恶意的揣测,更何况阿阮是公主又是第一美人,难免会被人说的更难听,但如果是带着大批下人一起,流言应该会少得多。
她看看隋缓找回来的乳娘和仆人,心中对这个男人更多了几分信任。
第二天一早,隋缓亲自帅兵护送她返回陈都,一路上到处是战争过后的混乱景象,不少地方火还没有灭,浓烟滚滚。阮宁从下人口中得知,陈国与季国隔江相对,近百年来一直打打停停。陈国崇尚文艺,出产美人和名士,季国民风彪悍,出产名将和快马,所以两国这次交战只持续了两个多月便以陈国大败、国都被破告终,破城当日陈帝害怕季**队残杀自己的子女,便让禁军护送着公主和皇子逃命,宁阮就是那时候逃出陈都的。
而隋缓,季国第一世家隋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儿子,此次陈都破城之战的指挥官,季国攻打陈国,陈帝被迫纳币称臣,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公主和世仇,好经典的桥段。阮宁叹口气,不知道他是不是她要找的病娇?
她从半卷的车帘下偷偷看着隋缓,他骑着一匹黑马走在她车子的侧前方,背影挺拔的像一株青松,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隋缓忽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带出了一抹自己也不曾觉察的笑意。
阮宁连忙放下了车帘。
第三天车马到达陈都,陈帝亲自出城相迎,阮宁发现他如此殷勤一半是担忧女儿,另一半却是害怕隋缓,而隋缓表现得非常温文有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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