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陈帝首先开了口,“你姐姐是去成亲,你跟着像什么?”
“我偏要去!”宁叶一点儿也不怕他,“我要隋将军带我去季国玩,姐姐,你说过会帮我的,你得替我跟父皇说话!”
阮宁一脑袋黑线,天地良心,她真的没说过要帮她好不好!
宁叶是陈帝最小的女儿,母亲是如今最受宠的叶贵妃,况且陈帝性子温和,对儿女们一向十分宽容,所以宁叶一点儿也不怕陈帝的斥责,她拽着阮宁的袖子,嘟着嘴说:“姐姐,你说句话呀,就带着我一起!”
阮宁被她闹的头疼,她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局面,只能干巴巴地说:“别闹,一切听父皇安排。”
宁叶眼珠子转了转,又冲过去拽隋缓,隋缓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唯一侧身,宁叶就扑了个空,她也不气馁,继续往隋缓身上扑,娇滴滴地说:“隋将军,你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带我去逛逛嘛!”
“季陈两国联姻乃是大事,”隋缓又躲开她,露出了一丝不耐烦,“我身为迎亲使,责任重大,不能擅自带上公主。”
宁叶大失所望,气愤地跺着小脚看向阮宁:“姐姐,你说过帮我的,怎么也不说话?”
阮宁无奈地说:“我说的是我没有立场干涉,并没有说帮你。”
宁叶顿时不干了,吵嚷了一声“你专会骗我”,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陈帝尴尬极了,连声安抚着隋缓,想到小女儿最是骄纵,又怕她一个不高兴闹出什么事情来,没多会儿也追了出去。
陈帝一走,隋缓更没有理由留下来,但他偏生不肯走,只默默地站在边上看着阮宁,阮宁被他看得有点忐忑,连忙吩咐殿中伺候的人都退下,果然人刚走,隋缓就问道:“清平公主要你帮她做什么?”
“她……”阮宁犹豫了一下才说,“她喜欢你。”
“所以你答应帮她?”隋缓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冷得象冰。
“我没有!”阮宁莫名觉得心虚,连忙辩白。
隋缓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声音却依旧冰冷:“你跟她说的是你没立场干涉?”
阮宁硬着头皮点点头。
隋缓的脸色立刻又难看起来,许久,才凉凉地说:“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是不相干的人。”
阮宁想解释,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隋缓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直到她手足无措地低下头,这才长叹一声,道:“阿阮,你答应过的,不要忘记我。”
之后的时间过得飞快,女儿出嫁在即,陈帝每天都把大部分时间用来陪她。最初他听说季皇要她入宫的消息是很欢喜的,以她的才情和美貌肯定能博取季皇的欢心,季皇爱屋及乌,陈国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些,但事到临头,他才发现很对不起这个女儿,宁阮是他和已经过世的皇后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头一个女儿,她的出生曾带给他巨大的欢乐,但随着皇后辞世新人入宫,他确实忽略了宁阮。
因为歉疚,陈帝给了她远远超出公主礼制的嫁妆。
这短暂的父女亲情让阮宁对陈帝也有了几分依恋,毕竟在她孤独的人生中,来自长辈的关爱实在是少到没有。
三天后,阮宁辞别故国,走水路前往季国。陈帝直到船走得看不见了才打道回宫,想到女儿从此就要孤零零地在异国的后宫求生,陈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也很无力。
陈帝沉浸在自责中,很久之后才打起精神处理政务,正在翻奏折时,叶贵妃惊惶失措地走进来说:“阿叶不见了!”
“什么?”陈帝吓了一跳,“快快去找!”
阮宁晕船了。她从前就有晕车的毛病,还以为这么大的船,划得又这么稳应该没事,谁知半个时辰不到她就开始吐,一直吐到整个胃里都空荡荡、火辣辣,再吐不出任何东西,她还是一阵阵恶心。
宫女嬷嬷走马灯一样在她身边张罗,各种出主意想办法,阮宁本来就晕,现在更晕了,完全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们都出去。”隋缓闻讯赶来,沉声说道。
宫女们一向有些怕他,他腰背挺得太直,身上的肃杀之气太重,她们不敢不听从他的吩咐,嬷嬷年纪大了几岁,强撑着说:“将军,留公主一个人在这里老奴不放心……”
“我不是人么?”隋缓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嬷嬷打了一个冷战,她抵受不住他的威压,只能退让。
船舱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阮宁压抑不住发呕的声音。
隋缓轻叹一声,弯了腰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拿起水盅给她漱口,柔声说:“早知道你坐不惯船,我就带你改走陆道了。”
“姐姐骗你的,她从小就坐船,怎么可能晕!”角落的箱子里突然传出宁叶的声音,跟着箱子盖被从里面顶开,宁叶笑嘻嘻地跳了出来。
阮宁吓了一跳,隋缓生了气,叱道:“混账!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宁叶从来没有被人呵斥过,眼圈顿时红了,气愤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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