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纸包,又看看她清瘦的背影,脸颊微红,喃喃说了句:“谢谢。”
隆冬腊月,北风呼啸,在一片天寒地冻中,何寿宜的心情却挺好的,因为何家要有喜事了,何寿川终于要娶欧阳岑了,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
促成这段婚事的是欧阳岑母亲的一个巴掌。因为欧阳岑老往何家跑,她母亲看不过眼,骂她没羞没臊,她顶了几句嘴,换来她老娘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她捂着红肿的脸蛋跑进何家,见到何寿川的时候一股子委屈涌上心头,赌气又冲动的对他说:“寿川哥,你娶我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指望他有所回应。但是想不到何寿川沉默的看了她一会,竟然答应了!欧阳岑又惊又喜,又哭又笑。有些话,也许说出来也没什么用,但是不说,怎么就知道没有好的结果。
欧阳家穷,孩子又多,欧阳岑的母亲和继父要了15元彩礼,就答应了这桩婚事。何寿川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过年前将婚事办了。何家披红挂绿,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锣鼓喧天,只是挑了个好日子,简单的请亲戚邻里吃了顿饭,就算正式把欧阳岑娶进门了。
看着他们春风满面的样子,何寿宜替他们感到开心的同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嫁给曾中麟时候的场景,心中酸涩。宾客走后,院子突然安静下来,显得有些冷清,她想,等欧阳和堂哥有了孩子以后就会热闹起来了。
虽然日子依旧清贫,但是家里多了一个人就多了“家的味道”。何寿川不在家的时候,何寿宜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和欧阳岑聊天唠嗑,不像以前,有时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
她有时候出门路过曾家会驻足半晌,曾家大门紧闭,听说多数店铺都转出去了,只留下两间杂货铺子找人代管着。她偶尔也会碰上那个曾经帮她捡过东西的憨厚男人,知道他是附近造纸厂的工人,擦身而过时会点头致意,但是从来没有交谈过。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院子树上的喜鹊在喳喳叫,何家又迎来了开春以来的第一件大喜事——欧阳岑怀孕两个多月了!何家人丁单薄,终于要有后了,何寿宜和何寿川非常开心,恨不得把欧阳岑当皇太后供着,左怕摔了右怕碰了。欧阳岑嚷着自己哪有那么娇气,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何寿宜开始为还未出生的孩子做一些小衣裳,何寿川甚至已经在想孩子的名字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去年今日,曾中麟还陪着她来给父母上坟,今时今日,她却一个人来给他们三个人上坟。
她来到的时候,见曾中麟的新坟上摆着供品、燃着香烛,知道是曾中琪来过了。她又添了些香烛纸钱,想着他喜欢听自己唱歌,便轻声哼唱起来,唱的是那首《杏花溪之恋》,他教的那些字她都还记得,却再也不会有人这样教她了……她唱着唱着开始哽咽起来,便再也唱不下去了。
她摸摸这个衣冠冢,不知道他现在正躺在南海哪处冰冷的沟壑中……
何寿宜神情恍惚的往回走,迎面碰上几个小混混,为首的赫然是当初那个调戏过她的王保,他们满身酒味,晃晃悠悠的围了上来。
☆、海泉
“呦呵,这不是那个很会绣花的小娘们吗,听说前段时间刚死了丈夫,怎么样,要不要哥哥们安慰安慰呀?”王保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旁边的小混混们也跟着起哄,“是啊,哥哥们带你喝酒去~”
“别碰我!”何寿宜挥开王保不老实的手。
“哟,不就是个没老公的寡妇嘛,装什么贞洁烈女,请你喝酒那是哥哥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说着就要去搂她的腰。
她嫌恶的撇开脸,退后几步,知道跟这些人没有道理可讲,便扯开嗓子喊救命。
王保几个人上前捂住她的嘴,瞪着看过来的行人,凶狠地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见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路人都纷纷避开了。她用力挣扎但无济于事,正感到惊慌无措之际,捂住自己的手突然放开了。一个人影飞快地冲过来,三拳两脚就把这群醉鬼撂倒了。
她感激地看向来人,发现帮自己解困的竟然是那个有过几面之缘、在造纸厂上班的男人。
“你没事吧?”男人问。
她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小心后面!”正说话间,那群挨了揍的小混混们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王保甚至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
男人把她推后几步,自己却不退反进,一个掌劈就把对方的刀给打掉了。
见来人有两把刷子拼不过,王保的酒也醒了一半,他色厉内荏地说:“你、你给我等着瞧。”说完就带着那帮小弟撤了。
男人收起小刀,转身慢慢朝何寿宜走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她有些恍惚,想起一年前,麟哥也曾这样帮助过自己,他还为此受了伤……真是物是人非呀!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见那男人正弯腰帮她收拾散落在地的香烛什物,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上前帮忙。
收拾好篮子,她感激地看向男人,说:“刚才多亏了你,谢谢啊!”
男人摆摆手,说:“不用谢,小事而已。”说完,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当中。
“那个,你还挺厉害的。”
“啊?”
她象征性的比划了下,说:“就是刚刚啊,你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跑了。”
男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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