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见了忙阻拦:“姑娘放着吧,这山里存的水都凉,待会儿让你徐伯洗。”
苏瑜笑着说没事,然后将菜放进框里出去。
厨房门口放着一口水缸,里面储存着山下的挑上来的水,寒冬腊月,缸里结了冰,只中间被凿开个口子。
将菜放进洗菜的盆里,再从缸里舀了水,苏瑜挽起袖子便要洗。她倒是真没干过这样的活儿,双手一进去,冰的顿时缩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又将双手扎进去认真洗菜。
方洵侧目看见,眉头一拧,匆匆赶了过来,直接将她拉开:“水很凉的,我来洗。”
苏瑜抿唇站起来看着,没再坚持。
徐大娘笑着从里面舀了一碗热水进来,加了进去,看看二人,什么话也没说又回了灶房。
苏瑜恍然大悟,原来洗菜还是要加热水的呀,徐大娘知道方才却没说,莫非故意如此,让她惹方洵心疼的?她顿觉一囧,整个人觉得怪怪的,有些别扭。
下午的时候,方洵带她四处转转,随手打了两只野兔回来。
晚上徐伯出主意说大家一起围着火吃烤肉,便去隔壁借了铁架,将半只羊后腿架起来,拢了火烤,快熟的时候再在上面洒些调味的香料和胡椒粉,浓浓的香味儿顿时飘到人的鼻子里去,诱人的紧。
火烧的很大,四个人围着一边说话一边烤肉,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暖人心扉的氛围。
方洵拿小刀子割下两块儿给了徐伯和徐大娘,又挑了块嫩的给苏瑜:“这个已经入味儿了,你尝尝味道可好。”
看他要喂自己,苏瑜不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来,轻轻咬上一口,外焦里嫩,齿颊生香,竟是难得的美味。
徐大娘看着苏瑜的表情笑道:“姑娘怕是没吃过这种野味儿吧,在这里多住些时日,还有好多种吃法呢。”
“谢大娘。”苏瑜撕了块儿肉放进嘴里,十分秀气地吃着。
晚上的时候,徐伯和徐大娘为二人各自准备了屋子,苏瑜住在徐家儿郎的房间,方洵则是在她隔壁的杂货屋里暂住。
农户家中都比较节省,早早便熄了灯,苏瑜不好太过破费,睡觉时也灭了床头的煤油灯,屋子里顿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苏瑜有些怕黑,将整个人钻进被子缩成一团,将脑袋也蒙上,谁知一会儿的功夫便憋得喘不过气,最后只好又把脑袋给露了出来,大口喘着气。
缓和了好一会儿,她又小心翼翼睁眼扫过周围的环境,外面零星的光洒进来,只隐约看得见屋里设施的轮廓,越发让人脑海里浮想联翩,她忙又闭了眼。
为了不让自己害怕,她开始刻意让自己想些旁的,不觉间又想到了三哥,心竟然渐渐安稳了下来。
这个时候,不知道三哥在做什么。听方洵的口气,就在这几日,朝中必然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三哥应该还没睡吧,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劳累伤了身子,倒让人有些担忧。
想过这些,她又想到了那日在书房里,她被三哥抵在书房说的那些话。
三哥说喜欢她,他怎么可以喜欢她呢,明明就像亲兄妹一样。
其实如今再仔细回想这些年的事,似乎很多有困惑的事如今都清楚了。三哥对她毫无底线的宠爱,明明说要为她寻个好夫婿,却又故意拖着她,暗地里拒绝了那么多人的提亲。
苏瑜的心跳有些快,头皮发麻,别扭的紧。
那不是她的亲哥哥,如果自小便知道这个事,或许她还能接受一些,可如今突然事情搞成这样,她除了慌乱,竟是什么也做不了。这几日她很想爹娘,或许阿爹阿娘在世的话,他们会告诉自己该怎么办,不至于剩她一个人这般无措。
想着想着,苏瑜的心便酸涩起来,一点点变得抽咽。
不知是她动静太大,还是方洵太敏锐,就在她哭得泣不成声的时候,听到了他轻轻的叩门声,苏瑜忙止了声,憋气没有回应。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听方洵温雅的声音响起:“睡不着吗,或许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苏瑜犹豫片刻,还是穿了衣服走出去。
方洵在门口站着,身上披着一件氅衣,身材高大,夜色下他的五官看不真切,却有种莫名的亲和。
两个人在门槛儿上坐下来,苏瑜问他:“你怎么也没睡?可是我吵到你了?”
方洵轻笑着摇头:“不是,我本来就睡得晚。”又侧目看她,“做噩梦了吗?”
苏瑜拢了拢衣服,否认道:“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我爹娘。四年前,阿娘去寺里上香,马车翻入悬崖,阿爹听闻噩耗下去找人,两人再也没回来过。后来大伯父让人去寻过,底下除了骸骨什么也没有,我想,他们定然是被野兽给吃掉了,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说及这个,苏瑜的眼眶又红了,嗓音沙哑,却强忍着没哭。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绝望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个月,那是我这辈子最安静沉默的岁月。如果不是还有三哥陪着,日日哄着我,让我忘却伤痛,或许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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