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机会,就把给柏树林准备的十万块钱交给柏橙吧。不管怎么样,他再也不愿这么混乱下去了。确实,像陆泽西说的那样,不是每个男人都能享受齐人之福的。他想起周子在电话里奶声奶气叫着“爸爸”,想起王秀芬对自己的嘱托,更是想起了周宁静为自己做的一切。是,周宁静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彻底否定她。这么多年夫妻,即便没有了当初的信任,没有了当初的激情,但是,情分还在……如果真的和她离婚,孩子真的判给了她,她往后独自带着孩子,上又有日渐苍老的母亲,她又该如何生活呢?
他不想失去婚姻,就必须忍痛割爱。和柏橙分手,是他最后的退路了。
到了菲斯特餐厅,有服务生把方致远引入一个小包厢。包厢内,柏橙正泡着功夫茶。精巧的青瓷茶盏衬得她的手背愈发白皙,铜制水壶上,氤氲的水汽正翻腾而起。
“来得真巧,水开了,坐吧,今天泡的是金毫,香气高锐持久。不过,我最喜欢的是第二道茶,浓郁。”柏橙笑着。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改良唐装,腕上套了翡翠镯子,他倒从未见过她这样装扮。
“这套青瓷茶具如何?”她抬眼看他。
“好看。”他笑笑,坐下。
“它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青瓷匠人的作品,纯手工制成的。它最大的魅力的便是不可测。你看啊,这几样小玩意,茶盏、茶漏、茶壶,从成形、烧制再到上釉,所有流程其实都不是那么可控的。据说,一炉只有两三件是成品,这其中呢,能称为上品的,又只有这么一件……很幸运,我得到了它。”柏橙微笑。
方致远尚不知道柏橙话里的深意,只是附和:“那确实是件好东西。”
“可是,瓷器易碎……看着呢,我是得到它了,可说不定,哪天它便会碎……这又是另一种不可测了。想来,这跟我们的人生也是相似的,总以为能把握住美好,殊不知,越是美好越是易逝。”
“也许吧……”
“致远,我们分手吧。”
方致远一愣,看向柏橙。
柏橙还是在笑:“得到过,就够了,不是么……”
“柏橙……”方致远之前想好一干说辞,就是来和她分手的,不料,她倒先提出了。
“大概,你我之间,也谈不上分手,毕竟……如果真的恋爱,会有承诺,会想要结果……我只能这么理解,这一场纠缠,是你我两个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既然是游戏,你我早晚都要回归现实生活,不是么?”
“柏橙,其实我今天……”
“致远,我无意破坏你的婚姻和生活……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要你离婚……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
“可是,爱情是自私的,也是狭隘的,即便我愿意和宁静分享你的爱……可是,宁静她……她并不愿意。我不想陷你于两难,我也了解你的性格,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先说出口……致远,以后我们俩还是别来往了,哪怕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同学关系。”
“谢谢你……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些的……柏橙,宁静和我结婚多年,我确确实实舍不下她,舍不下我那个家,特别是我们的孩子,她还小,她无法接受父母感情失和,她已经懂事了……”
“嗯,喝茶吧。”柏橙脸上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略烫的茶汤进入方致远的喉咙,沁香扑鼻,而他却无心品味。
待一盏茶喝尽,他才道:“柏橙,还有件事……”
“你说。”柏橙擦拭着桌上的水渍,专心致志。
“你父亲为了拉了两个单子,我万分感谢,只是苦于不知如何报答。”
“那你想怎么报答?”
“我准备了一点钱……”
“好,可以。”她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原想,他提出给她父亲钱,提出分手,她会像个小女生般哭哭啼啼,可是,她完完全全没有。她的表现,让他困惑,却又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她此刻的表情,像一炉烧尽的香,更是一潭不惊的水。
她又泡了一道茶,数十秒后,慢慢倾倒进他的茶盏:“第二道我是最喜欢的,你也尝尝看。”
他端起杯子,急急喝下。
“很浓郁,对吗?”
他点点头。
她低头,也饮尽茶汤:“就这样吧,致远,再见。”
方致远站起,身体微微晃悠。
“我就不送你了。”她道。
“以后……我们真的不能见面了吗?”
“不能。”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我是说,你应该……”
“相亲、结婚,是吗?”
“是……”
“我会去试试的。”
他没说话,踉踉跄跄冲出了包厢。
等他走了,她才慢悠悠站起,立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她总喜欢高处,在高处,她能够洞察到更多,也看得比别人更长远些。比如,她知道自己和父亲的行径惊着方致远了,她知道他会提出分手,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当然,路还很长,前面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她不知。可她明白,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她想要的,总能得到。是的,方致远会回来的。这次短暂的分别,和那些年旷日持久的沓无音讯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今,方致远有家不能回,还被“分手”了,自是各种憋屈。一周后,待他想去上海接王秀芬和方周子,却得知,她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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