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护士按在容若肩膀上的手,为表弟松开紧贴在身上的绒毯,以防止他胸腔气闷。
被帽子口罩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容若,只能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里面尽是遗憾。
慕容娣莲见两个孙儿平安无恙,一路紧张的心跳逐渐缓和下来,对林生责备道:“现在这个季节,京华市太冷,不适合踏春。林管家,如果你想要外出透气的话,可以在新马泰任选一个城市,我明天就给你预定航班。”
林生蓦地抬起头,惶恐地看慕容娣莲,却最终慢慢垂下去,不敢再辩解只言片语。
慕容娣莲出门匆忙,除了上身套有慕泽挑选的皮草,礼服裙摆下的双腿,只是贴了一层暖宝。湖面上的夜风穿透而来,仍然有股透心的凉意。
容若见状,默默地走出保安人群,来到慕容娣莲面前,将自己身上的绒毯取下,铺张开,轻柔地包裹并环抱住姥姥的双腿,软糯地解释:“姥姥,你别怪林伯啦,今天是元宵节,都是我闹着出来玩的,是我错了……”
宝贝外孙的撒娇和体贴终于使慕容娣莲脸上的怒色稍解,她俯身为容若紧了紧羽绒服领口的拉链,对随行的人力资源总监吩咐道:“找到阿若了,让保安部的都下去吧,现在晚会结束了,正需要人手维护外面那些记者的秩序,高效地疏散宾客。”
接着,慕容娣莲对林管家说:“林生,你要记住,把你安排在阿若身边,完全是出于我对你多年的信任……”
老佛爷松了口,意味着自己不必被“流放”到新马泰,林生抹掉额头的秘汗,愧疚地回复:“夫人,是我的失职让您失望了,明天我会主动向慕氏的‘瑜瑾基金’乐捐一个月的薪资。”
这并不是孩子们乐见的结果,容若回过头想要劝解林伯,却听到陈护士的抢话:“是怪她!都是这个小姑娘,撒谎说自己肚子饿,我才离开芙蓉厅去拿蛋糕的……”
年轻的女护士急于撇清自己的责任,指责着数米开外躲在程农农背后的年年。
慕容娣莲蹙眉看过去,这才发现路灯下面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被程农农刻意挺起的小身板护着,更显得惊惶不安。
对懦弱的孩子向来没有好感,慕容娣莲冰冷的眼神中带过一丝不满。恰巧被年年敏感地捕捉到,小姑娘心中的恐怖加剧。
“姨姥姥,是我带她去见阿若的,也是我觉得房间里太闷,想来湖边看花灯,才出主意怂恿阿若一起出去玩的。”程农农急忙向慕容娣莲解释,并故意转移话题:“姨姥姥,您今天晚上的妆容华贵又漂亮,魅力百分百!可是,千万不要因为生气而打折扣啊……”
“你这孩子,就会奉承姨姥姥!看来素琴平日对你的教育,还是不够严格。”慕容娣莲转怒为乐:“别打岔,这个小丫头是谁家的?”
程农农放下心来,跨开一步使年年更多地暴露在慕容娣莲的视线里:“她叫年年,是顾宵良顾叔叔带来的、朋友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可乖了,她……”
“顾家的……我只知道了。”慕容娣莲对程农农繁琐的讲解并不感兴趣,她吩咐身后的马克:“晚会已经结束了,差人把这个小女孩送到顾宵良那里。”
然后,慕容娣莲对现场的两个男孩子强调:“以后,不要跟这些外人走得太近……”
外人?!
从保安那里闻讯匆忙赶来的顾宵良,听到了慕容娣莲针对年年的这句评判。
顾宵良愤怒至极,但很快,他的心里衍生出一股莫名的畅快。他走上前,对慕容娣莲淡笑致意,然后从程农农身边抱起孤零零的小姑娘,右手托住她的后背,关切地询问:“冷不冷?不是说好,在游乐室等叔叔的吗!”
“叔叔……”小姑娘一把攀上顾宵良的脖子,把眼泪洒在他的肩膀。
其实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责难,只是有份难以名状的委屈堵塞在年年的心口,让她忍不住哭泣。
“年年不哭。都怪叔叔,是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顾宵良柔声安抚着怀中的女孩,转而对慕容娣莲说:“慕容夫人,家里的小姑娘给你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慕氏对yamp;d的经营状况了解甚多,慕容娣莲对顾宵良和安琪的私人关系也略知一二,见他如此认真地宠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难免侧目一番:“顾先生为人处事向来低调谨慎,今晚却豪掷百万拍下hddy,原本以为你是为了安小姐,卖给我老人家一个面子、捧捧场,看来是我多想了。”
“夫人能青睐yamp;d并主动促成这次合作,宵良不胜感激,捐献百万善款给儿童基金会只是履行顾氏企业的社会责任。那只泰迪熊,是我运气好,碰巧给孩子添个玩具而已。”顾宵良客套地解释。
自己主动卖出去的好,却被顾宵良用一百万善款礼尚往来地堵回,慕容娣莲心中不快,开门见山地问:“这孩子,是你的女儿吗?”
“不,故人托付给我照顾,现在我是她的监护人。”顾宵良从容地回答着自己在心中酝酿已久的最佳说词。
看出了顾宵良在语句方面的斟酌,慕容娣莲不尽然相信,但也不愿意深入探究晚辈的私生活,于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商业方面:“你应该明白,yamp;d是我的最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品牌可以代替或者超越他。……所以,请你好好经营。今后,恒瑜广场和《优悦》杂志都会尽力配合yamp;d,为你们提供最好的软硬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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