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笑道:“这就是了。这斗室之中,不过我们四人,展大夫都不曾看过他一眼,如若多派几名勇士陪同孔师上山,令弟又怎么会注意这些侍从武士的一个庆忌?庆忌混在其中,再略作装扮改变容貌,必可掩人耳目。”
孔丘笑道:“庆忌公子此言有理,只不过要让公子陪我涉险。孔丘可实实的过意不去了。”
庆忌笑道:“孔师现在便如展大夫一样的心思了,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危险,此时加了一个我,反而担心起来,依庆忌看,这就叫关心则乱。”
孔丘听了也不禁捻须笑起来。展获听二人说的有理,终于拿定了主意,他一拍大腿。又是感激又觉不安地道:“既如此,二位且容展获准备一下,回头挑选几个骁勇地侍从,明日陪同仲尼和公子去见舍弟便是。”
季府老宅门前,成府大小姐季孙小蛮。如今地小艾姑娘,站在街边一个摊子旁边,痴痴地凝视着季府老宅那漆痕斑驳的大门。那大门年代久远,饱经了沧桑。门斗上青色的瓦面上早积了一层尘土,上面长着几株青草,倔强地矗立在瓦面上,随着暖风微微地抖动着。
街上行人从小艾面前一一行过,如织如缕,却阻不断她的视线。
恍惚中,眼前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那瓦面上覆盖了一层的皑皑白雪。枯草从沃雪中只露出一截枯萎的草茎,在呼啸地寒风中瑟瑟发抖。
“小蛮,小心摔跤呀,你这孩子,又淘气了,娘亲哪有力气拉得住你。”
母亲娇嗔地说着,却还是宠溺地顺了她地意,拉住了她的小手。季孙小蛮穿地厚厚的。头上戴着连衣的帽子。外边又套着件毛绒绒的狐裘,把自己包裹的就象个小圆球似的。她双手抓着母亲温暖地大手,双腿并起,双脚撑地,笨拙地撅着小屁股,非要让母亲扯着她走,在踩实的雪面上滑行。
雪还在行,风呼呼地刮,母亲也是一身裘服,风雪中她气质雍容,面容娇美,就象一朵冉冉的雪莲花,在女儿心里,她是世界是最美丽的女人、最慈祥的亲人,踏雪归来地母女俩在这季氏老宅门前的雪地上开心地嬉戏着……
小艾的双眼湿润了,她眨眨眼,眨去眼中氤氲的雾气,一咬牙根,正要背起行囊离开这伤心之地,旁边两个女子地谈话中一个敏感的词语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旁边的那个摊位卖的是些骨制、竹制、木制的小饰品和妇人用具,那两个碧裳女子刚才在她痴站时从对面老宅里走出来,正好停在摊位前。两个女子衣料精美华贵,但是看款式,却是大户人家的侍女装束。
季孙小蛮知道她们必是成府家人,原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要转身离开时,忽地听到她们提到了成碧夫人,在她心里,日夜萦绕着的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她地母亲艾氏夫人,一个便是这成碧夫人,一听谈到了她,季孙小蛮立即止住了步子。
两个侍女正在摆弄着几只牛角做的梳篦,对旁边这个一身远行衣装的少女并未着意。其中一个长得丰盈些的侍女说:“妹妹,我今天好走运,正在廊下洒扫时,正好撞见阳管事,阳管事好象正要出去呢。哎呀,阳管事刚刚沐浴,那唇红齿白的模样,人家就没见过这样俊俏的男人。
那头发往肩后随意地一挽,只穿着一袭家居的轻袍,偏就飘逸潇洒如同神仙,害得姐姐一见了他,就象喝醉了似的,都忘了给大管事见礼,就那么傻乎乎地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去……,对了对了,他还冲我笑了笑呢,笑得我心里迷迷糊糊地,觉得廊外地阳光都象是突然亮了一亮似的。”
另一个女子便吃吃地笑:“少做梦啦你,阳大管事是咱们夫人喜欢地人呢,再过八辈子也轮不到你呀。”
卖货的老头儿眯着眼坐在摊位旁,一脸的经济低迷,萎靡不振,家主大人们不把侍婢下人当人看,有许多隐私事并不避着他们去做。他们这些侍婢下人,在比他们更弱势的人面前,何尝不是一样的心理,根本不介意当着这个老头儿谈论自己地心事。
那丰满些的侍女不服气地道:“夫人既美丽又温柔,又有如山的财富,我当然不能跟夫人比啦,可是夫人再喜欢他,总不能嫁给了他吧?他将来总要成亲的啊。”
说到这儿。她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陶醉地说:“要是能嫁给他就好,我才不会在乎他和夫人之间的事呢,象他这样的男子,我本来就不敢奢望独自拥有。”
两个女孩说笑着,又讲了许多成碧夫人和庆忌之间恩爱旖旎的情形,便各自选了一件梳篦,然后转身向季氏老宅走去。
季孙小蛮听了她们地话先是怔住了。困惑地看着两个侍女的背影,仔细想了半晌,她突然身子一震,眸中喷出抑制不住的怒火,以致整个身子都哆嗦起来。
一直以来。虽然因为母亲的死,她恨成碧夫人入骨,但是她只是采取了弃家而去的作法渲泄自己的不满,从未想过要对成碧夫人做过什么。那是因为不管如何。成碧夫人毕竟也是她父亲的妻子,而且为季氏家族留下了血脉,那是父亲的骨血。而且在她苦心经营之下,自己地家族更加兴旺,因为这些原因,她含恨离去,却从未想过对她不利。可是……可是现在……她竟然和男人私通……
成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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